飯後容家幾人陸陸續續散了幹淨,這裡畢竟是容叙的住處,現在更是他們兩個的婚房,平時他們也忙得很,不會在此過多停留。
走前李連枝拉着她說了許多體己話,大意是委屈了她,有什麼不滿一定要及時說。
紀屯簡直不要太滿意,她連連擺手,送走了容家人。
角落的小狗被強制叫起來喝了一頓奶,紀屯給它套上了超小号牽引繩,帶出去溜了兩圈,小狗太小,沒走兩步就累了,最後是紀屯抱回來的,回來時已經呼呼大睡了起來。
紀屯給它放回了窩裡,收拾收拾也準備睡了。
這次她學聰明了些,在床中間放了個枕頭,以免自己半夜又滾了過去。
她塞好枕頭,心情挺好地哼着歌躺下,掰着手指頭數數。
今天她參加綜藝的片酬終于發了下來,雖然是一筆很可觀的收入,但是離要跟紀家一刀兩斷還是差了好些,如果綜藝後期爆火,也許片酬還能漲,隻是還是不夠。
錢不夠,她還需要别的收入。
她又想起了她的養雞計劃,并且蠢蠢欲動。
紀屯翻過身,看見男人輪廓清晰的側臉,高挑的鼻梁和下颌骨棱角分明,隻一愣神的功夫,手已經伸到人家鼻子上去了。
鼻骨□□,手感倒是很好,這輪廓太過完美,紀屯沒忍住就上了手,心裡倒是沒什麼雜念,小聲道了句:“真好看。”
隻一句話聽得人心頭蕩漾,容叙耳熱,覺得她喜歡自己喜歡的真是熱烈,對着植物人也能上下其手,話雖如此,他卻還是豎直了耳朵,想聽人再誇兩句。
紀屯卻已經轉過頭去,自顧自換了個話題。
“一千萬不夠,兩千萬差不多,我也沒花過太多錢,養雞...魚也行,後山那裡好大一條河,兩千萬,兩千萬要掙多少年?要不開個飯店?”紀屯自顧自掰着手數着。
說着她在被窩裡咕湧着,從被窩裡爬過去,忽然喊了一聲:“容叙。”
說完便沒了動靜。
她腦袋正對着男人的臉,因此也沒有看到床尾男人忽然彈動一下的腳,她撐着下巴,呼出來的熱氣一下一下掃在容叙的臉上。
容叙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他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動作,這次比前幾次都要清晰,最重要的是,他對自己的腳有了感覺。
雖然仍然不能動,卻讓他心頭巨震。
少女趴在他上方,應該托着下巴思考着什麼,難為情似的半天沒有開口,最後輕歎一聲躺了回去,“算了。”
那熱源一離開,身邊一下子好像空了下來,紀屯還在思考着,半晌終究是放棄了養雞這條路子。
原先在小老頭的小破屋裡養的十幾隻已經夠能造了,天天往她身上撲騰,這要是多起來還不知道要怎麼讓她頭疼。
紀屯嘀嘀咕咕的,容叙從她的話語中隐約能夠感受到,她很缺錢。
隻是,為什麼?紀家再怎麼樣也不會短人吃喝,讓她窮到愁眉苦臉的。
更何況,他也有錢,哪裡需要讓人愁到半夜睡不着的?
想想就讓人不太是滋味。
紀屯兀自數了一會兒,把枕頭往男人那處塞了塞,霸占了大半個床,終于翻身準備睡了。
柔軟的枕頭貼上男人的手臂,隻是這觸感再柔軟,也讓人舒服不起來。
塞個枕頭做什麼?他又不會吃了她。
事實證明,這個枕頭的存在确實讓紀屯前半夜老實了些,靠過來時抱住了枕頭,隻是滾着滾着枕頭慢慢滑到下方去了,少女熟睡中滾過來,什麼也沒摸到,又轉了一圈,正滾進男人懷裡。
迷迷糊糊将将要睡着的男人又是一激靈,全身都僵硬起來。
枕頭已經被踢到了腳邊,少女腦袋搭在他的胸口,呼吸淺淺,手勾住他的腰腹,像是他真正的小妻子。
容叙手有些奇怪的酥麻感,他感覺到了自己的手指,嘗試着動了動,食指劃過被面的感覺分外清晰。
他又努力動了動,最終欣喜發現這并不是錯覺,他的食指确實能夠小幅度擺動了。
好像确實,每次隻要一靠近她,自己情況就會更好些。
容叙忽然特别想醒來,睜開眼看看這個唱歌跑調但是愛胡亂唱,喜歡吃水果,呆呆的,縮在他懷裡小小一團,卻又很細心的人是什麼樣的。
隻是單純的想要看一眼。
-
第二天,紀屯滾到床沿那邊醒來。
雖然枕頭不翼而飛,好歹這次沒在人懷裡醒來,紀屯松了口氣,全然不知道自己在男人懷裡睡了半晚。
她一骨碌爬起來,迅速将自己收拾妥帖了,站在床前觀望了一會兒。
這會兒正是她平時起床的點,天剛蒙蒙亮,忽然一下子離了節目組也不太習慣,紀屯俯下身将床上安睡的人擡了起來。
容叙:“?”
他精神了大半夜,正有點兒困意,被紀屯不大溫柔的從床上薅起來。
容叙等了半晌,忽然被濕毛巾糊了一臉,紀屯手法娴熟地胡亂給他搓了一通,又去過了一遍水,準備搓第二回。
倒難為她記得給他用上熱水,雖然手法不太溫和,好歹不會凍得他一激靈。
紀屯三兩下折騰完,不忘給小奶狗喂了頓奶,随後将容叙連同小狗一同放到輪椅上,往樓下推去。
推下去時太陽正好升起,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到男人臉上,是一種溫軟的光,帶着點浸透人心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