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當第一波箭雨從天而降時,老将軍第一個做出反應,用一面大圓盾護住了自己和兒子。
但他的軍團卻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很快全軍覆沒,連阿波羅多魯斯将軍本人最終也不幸遇難。
千餘冤魂之中,隻有一個活口:阿波羅多魯斯的長子歐提德穆斯。
他不僅由父親擋住了第一擊,而且還奇迹般地逃出重圍,逃回了父親的莊園。
渾身是血的少年,彙合了莊上的四名仆人,帶上細軟,一同逃進了大雪山。
無論歐提德穆斯當年是否走了同樣一條山路,他與仆人們奔向的,是同一輪朝陽。
因為三個月後,一行人來到了那個叫做“秦”的神奇國度。
在她商賈雲集的王都鹹陽,精明的外族小夥買低賣高,十五年間金玉滿堂;娶了甘家的剛烈小妹,生下獨子羅穆斯。
再後來,三十三歲的羅穆斯帶領大秦帝國的兵馬,從東向西翻越了大雪山,攻占了大夏國的全境。
這時候,仇人狄奧多圖斯已經老死,在位的是他的兒子狄奧多圖斯二世。
羅穆斯把篡位者之子囚禁了起來,并以其亡父的名義統治大夏國,到現在已經二十七年了。
這期間,西方世界隻知道新的大夏國王叫做歐提德穆斯,是大秦帝國的忠實附庸……
行進在旭日照耀的大雪山,德米特留斯把自己所知跟父親複述了一遍。
羅穆斯再次從慢行的馬背上伸出一隻手來,捂住兒子的肩膀,表達十足的贊許,語重心長道:“孩子,我們這次旅行的目的地就是大秦帝國,而要見的正是皇帝陛下!”
說着,繼續摟着兒子,用另一隻手指向遠方。
德米特留斯和衆人順着國王手指的方向望去。
就見耀眼的旭日之下,山中的霧霭漸漸散去。
若隐若現的,是一座夾在兩峰之間的、幾乎與山一般高的無比巨大的門!
兩面直接從山體中切出來的門闆,幾乎是虛掩着的。
但是遠看狹小的開縫,在地面上則對應着無比寬闊的通途,足以黑壓壓的商旅大軍暢通無阻。
兩面碩大的門闆上,用巨幅的紅字告訴數裡之外的行人,他們已經接近了“秦西門”。
快馬加鞭,羅穆斯一行沿着最後一哩山路,奔向大秦帝國的西門!
直到走進了,衆人才看清:在大門的周圍,其實巡守着為數不少的“方陣士”:大秦帝國的邊防軍。他們手持一種叫做“薩利铩”的奇特兵器:大抵是一根五秦尺長的八棱鋼管,後尾有木柄,多處裝護木;不斷扣動扳機,就能從管口接連射出鋒利的銅镞。
盡管被嚴格禁止出境,仍有為數不少的薩利铩被走私到西方世界,讓羅穆斯也窺探到了它的巧奪天工:
薩利铩尾部的木柄有一個後開口,一隻八棱的鐵質“镞匣”可以插入其中。
镞匣的每一根棱,就預先埋設了一串上緊的“扭簧”:就是将某種彈性極大的纖維擰到不能再擰的程度,從而積蓄了巨大的勢能。
每一串扭簧又分為八節,每次可以單獨松開其中一節。
八枚尾部裝有八小翼的銅質箭頭,也就是銅镞,首位相接地排列在镞匣之中。
镞匣入膛,八串扭簧卡上齒輪組,為首銅镞的八翼則搭在緊貼八棱铩管的鋸齒細絲上。
扣動扳機時,每串扭簧都用自旋的形式松開一節,從而轉動齒輪,從而帶動長絲,裹挾銅镞向前飛出。
射出一枚利镞後,镞匣尾部的彈簧會将後面的銅镞推上膛;
再次扣動扳機,下一節扭簧就會松開,從而發射下一枚利镞
銅镞射出的力道有多大呢?
羅穆斯曾經親自在王宮做過實驗:相隔一百步,直角射入,竟能貫穿普通的鐵甲!
盡管薩利铩在西方世界近二十來年的紛争中起到了決定作用,大秦之外的任何國家都無法将其仿造。這一方面是因為薩利铩的精巧構造,但最關鍵是那種彈性極高的扭簧,不屬于任何已知的天然或人工材料!
在高高的城垛之上,還架設着一種重型全自動的薩利铩。
隻要保持扳機被按下,就能從大口徑的八棱鋼管中接連不斷地射出大号銅镞來,稱為“緒斯銅”。
指揮方陣士的大秦軍官,束腰上都别着小巧的“多銳”,也能像薩利铩那樣發射銅镞,但它的镞匣是個圓筒,四枚銅镞像蓮蓬上的蓮子那樣分布其中。其發射原理和關鍵材料與薩利铩、緒斯銅基本相同。
薩利铩、多銳都可在吻部安裝鋼制尖刃,化身長矛、短劍。
秦軍是帝國大廈的都柱,古語所謂“國之肺腑,寄以爪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