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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新都”(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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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兵式畢,賓主一同走過巨柱環繞的前廊,步入富麗堂皇的中廳。

無比軒敞的大廳東西兩面并沒有牆壁,可以直接看到兩側充當立柱的八尊人形蜥蜴那生出三對羽翅的闊背。

在今天這樣的春和景明之下,極宮中廳就是清風徐徐的涼亭。

到了冬季陰風怒号的時候,可以用機關放下兩側的巨幅布幔,底部固定住,極宮中廳就變成了一間密不透風的暖室。

大廳的天花闆有着成排的正方形凹陷,裝飾上稱為“藻井”;黃石組成的華麗吊燈,投下閃閃熠熠的光明,把北牆上的巨大浮雕照得炫耀奪目。

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主席台後牆上的裝飾都是無比重要的。

當年,鹹陽左丞相府的正堂北牆,就挂着詳實的大秦版圖;太子東宮的正廳裡,主人坐席的背後則立着一面刻有《尚書·秦誓》二百零七字的實木屏風,将寝殿與客廳隔絕開。

至于極宮中廳正牆上的浮雕,是什麼呢?

羅穆斯吃驚地看到,一架七臂燭台植根躺倒的六角星中央,都是翡翠質地的,在黃石燈的照耀下映射出耀眼的綠光。

“我正要為陛下宣講希伯來人的思想,”羅穆斯暗自驚歎,“但是這個民族最神聖的兩個标志,‘七燭台’和‘大衛之盾’,為何竟然已在大秦皇宮之中了?”

在無法解釋的魔符之下,在寶座台上長桌的右端,大夏王落座于帕薩斯身旁.

而在長桌另一端,帕裡斯太子負責招待德米特留斯王子。

金發飄逸,藍眸顧盼,魔鬼一般帥的大秦儲君,臉上找不到太多東方人的特征。

然而現年三十的他,舉止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死死盯住父皇的臉色,似乎在留意任何輕微的暗示。

如果沒人跟他說話,帕裡斯太子還會口中含混不清、念念有詞,自顧自言語着,好像時刻繃緊了神經……

台下,賓客就位,國宴開始,自然少不了歌舞的助興。

而第一個上場的“開鑼戲”,就是來自印度的團體舞。

誕生于那片次大陸上的旋律與舞姿,遠遠超越了華夏雅樂、希臘歌劇或者其他所有音樂流派的想象邊界。

抛開藝術、思想甚至民族感情不論,僅就聽者所獲得的體驗而言,印度樂舞所展現的的動感與節奏,相較于其他樂派舒緩的曲風,就如同大秦帝國的新式武器之于舊時代的兵刃,形成了全面碾壓的态勢。

此時,在大秦帝國的首都新都,在阿房宮的主殿極宮的宏偉中廳裡,一百多名膚色黝黑的舞者和樂師,為首腦和國賓上演了一出整齊劃一、眼花缭亂而且扣人心弦的開場戲,一時間仿佛讓帝國的心髒活生生地跳動起來。

甚至連持铩站崗的夥伴士,端盤倒水的宮廷侍從也不時忙裡偷閑地往大廳中央的舞池這邊瞟上幾眼。

耳朵裡充斥着鼓點與節拍,端坐在寶座台上的羅穆斯背對着北牆上的奇異符号,仰望着殿頂成排的藻井中耀眼的黃石燈,仿佛又戴上了三世皇帝送來的那隻“勾玉”,思緒飛出了盈動的大廳,飛臨了自從走下龍車之後一路所見的奇景:

儀仗騎兵簇擁下的角車車隊,淹沒在記憶深處的石門和舊城,媲美羅德島太陽神像的始皇帝青銅巨像,還有湍急渭水的南岸,這無可名狀的新都……

豪奢的大殿充滿快活的空氣。

結束了冥想的羅穆斯很想跟久違的摯友說上幾句心裡話。

但是皇帝陛下卻隻用希臘語跟他聊眼前的佳肴、勁舞、妙音。

最終,老兵鼓足勇氣,用母語叫出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扶蘇。”

“兄何事?”本能地,皇帝也用秦語回答。

“有一懸案,想求教陛下,”羅慕斯支支吾吾,“臣聽商旅們講,當年殷墟之下十幾萬反賊屍首,全都有灼燒痕迹,據說是半人半妖的‘萬人不死軍’發射閃電留下的。對嗎?”

怔了一會兒,天子大笑不止,淹沒了樂聲人語。

“兄長還是老把道聽途說當真!”帕薩斯回答,“所謂‘不死軍’是波斯沙王的親兵,編制一萬整,每減員一人則補員一人,所以号稱‘萬人不死軍’。但這也沒能救波斯帝國于覆亡。

“朕的朋友,戰場上沒有奇迹和魔法,隻有勇敢和策略。

“當年蒙恬将軍留守雲中,本督軍率領朔方軍主力南下,潛伏太行山中。待各支匪幫蟻聚丘墟,接納三個草包将軍的膝蓋,朕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斬首太半,然後窮寇勿追。就是這樣。”

聽了主人一席話,羅穆斯點點頭,“姑妄言之,姑妄信之”。

“不過,”皇帝冷着臉,繼續說,“也有一事在我心底多時,還望兄知無不言。”

“那就是,”深吸一口氣,主公把話說完,“在什麼情況下,一名父親會決心殺掉親生的兒子?”

三世皇帝的音量并不高亢,而是始終維持着不怒自威的低緩。

然而,因為大殿内的所有耳朵都恭敬地朝向大秦之主,所以當這個困窘的問句被提出後,原本歡鬧的國宴頓時鴉雀無聲了。

一片死寂之中,一直盯着父皇的帕裡斯太子更是兩眼一瞪、暈死過去,金貴的身子從華麗的高背椅上滑落下來,一頭癱軟在地,然後立即被蜂擁的仆人們七手八腳地擡下去了。

當騷動過後,羅穆斯也想好了回答。

“《塔納赫》包含萬事萬物之理,”面對全神貫注的聽者,知書達理的老人說道,“先知亞伯拉罕是第一個聽到上帝呼喚的希伯來人。雖被許諾為萬國之父,亞伯拉罕到了晚年才跟正妻生下以撒。可有一天,兒子還小,亞伯拉罕将他捆綁,一把尖刀抵在那細嫩的脖子……”

“他為什麼這麼做?”紅着眼,白着臉,帕薩斯推開高背椅,起身咆哮:“他在想什麼呢?那可是他的親生骨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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