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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新都”(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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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屋建瓴地觀察,羅穆斯生長的鹹陽城讓他感到恍惚如夢:

他曾沿途乞讨的林蔭道如今閑逛着抱孫的老者。

那小巷深處的那棟他出生長大學會騎馬的大宅子依然可尋,不過已被舅舅們賣掉,如今焚琴煮鶴地被當成了倉房和作坊。

而鹹陽北阪上烏瓦重檐的殿宇群也不再是大秦朝廷的駐地,而是跟羅穆斯的老宅一樣降格為皇家園林。

而在北坡頂上一言不發地審視着其萬世帝國的,是三世五年組裝落成的始皇帝青銅巨像。

在萬邦來朝的大秦,祖龍那張中西合璧的面孔既不是什麼秘密也沒有什麼新奇。

早在始皇帝在世的時候,坊間就開始流傳他奇特的相貌,說他長着如雄峰形的高挺鼻梁,又長又闊的雙目,如鷹隼般高傲挺拔的前胸,如财狼般沙啞的嗓音……

讓到訪的大夏國王感到驚訝的是,身着衮服的銅像并沒有佩戴帝王冕旒,而是将萬千發絲彙于一組華麗簪冠之下。

侍衛羅穆斯曾經見過祖龍幾次,見陛下用一根青藍色的簪子固定他起伏有緻的卷髻。

但從來沒有見到聖上,或者其他任何人,佩戴銅像上的浮誇冠飾。

似乎不想讓來訪者過分打量,始皇帝銅像前伸的左臂,指示車隊向右拐彎,駛向渭水南岸,駛向那座祖龍親手奠基的帝國新都。隻可惜,因為始皇帝的英年早逝,他尚未來得及給大秦新都命名。他的後繼者們,包括短暫占據大位的二世皇帝和當今的三世皇帝,都不敢擅自給帝都命名。

于是,全新的大秦都城隻好屈尊纡貴地僅被叫做“新都”了。

……

當國賓車隊駛上橫跨滔滔渭河的單拱大橋時,就見正上空懸浮着一群特大号的胡蜂,仿佛被看不見的絲線從天上吊起來了。

這魔法般的飛行戰車,“維摩納”Vimana,由帝國空軍兩位“空鬥士”一前一後坐在格子窗罩住的蜂背中操作:

前座為駕駛員,控制載具騰雲駕霧,起降時收放承重的中後四肢;

後座為武器官,巡航時四顧偵察,戰鬥時則操縱充當巨蜂前肢的一對緒斯銅,向空地多個目标傾瀉火力。

那座橫跨渭河兩岸的拱橋,是三座同類型大橋中的一座。

如今的渭河也過于湍急,無法行船,隻能從大橋或者用維摩納渡過了。

當國賓車隊行進至大橋中央,配備勾玉、秦鏡的空鬥士協同發動飛行器,護送車隊沿石砌的複道駛入新都。

皇家複道下方蜿蜒着鋪設龍軌的高架橋,在上面冒氣運行的“都市龍車”是萬千市民倚仗的出行工具。

橋下面,私人角車霸道疾馳,豪華馬車騰躍橫行,而如蟻的通勤者急沖沖地進出高架站:好一幅三六九等的社會圖景。

紅色三角頂、一樓環繞柱廊的白色石灰石樓宇,夾着雙向八車道的大街;樓高六七層,裝有自行升降梯,多為工薪家庭公寓。

王氣側漏、閑人免進的“呂氏大競技場”正在做地震加固。

工地上,衆多維摩納懸停、翻飛,輕松地轉運建材——包括秦西門在内的巨型建築就是這樣拔地而起。

各式自動機械,或攪拌、或切割、或打磨,全都從鐵管中冒出白汽,聒噪亂耳,隻是遜色于遠處那些吞雲吐霧的巨大煙囪。

……

“抱歉殿下,”西庇阿校尉一句莫名其妙的賠禮,打斷了到訪大夏國王的冥思。

“什麼?”羅穆斯将目光從厚重的玻璃窗外轉過來,望着鷹鈎鼻子的近衛團長。

“剛剛讓您看到了新都的腋下和股溝,” 西庇阿答道。

他所指的是,剛才從羅穆斯的朝向望去,在高架橋的下方,兩輛私人角車撞到了一起。

車頭雙雙被撞爛,但是矗立着的獨角仍舊呼呼冒着白汽。

雙方各自叫來了人,形成了一場小規模的對峙。

而一架軍用維摩納及時飛臨了事故現場,維持秩序。

其實在新都,私家能夠買得起可以永遠自動行進的角車的,肯定是非富即貴。

正因為如此,兩家豪強之間出的事兒,才更容易迅速惡化。

大秦帝國的百姓,日常都是風風火火的,都如他們所用機器那樣七竅生煙

如果說剛才那一幕鬧劇,來訪的國賓其實并沒有看到,那麼西庇阿的所指迅速得到了新的印證。

羅穆斯望向車窗外,馬上在比複道略低的龍車站台,看到又一起沖突,這次是發生在兩個匆匆忙忙的通勤者之間的;

然後,又見橋下的街邊,一名蹒跚的老者跌倒在地,路過的行人便頭也不回地繞行過去,仿佛倒在地上的不過是一塊石頭。

緊接着,又見到一位绫羅綢緞的老爺踩着一名跪地奴仆的後背,蹬上豪華的三駕馬車。

“有懸梯不用,”羅穆斯不禁評論道,“幹嘛要踩着仆人上車呢?”

“之前有仇呗!”西庇阿校尉說。

“主人和奴仆能有什麼仇?”羅穆斯又問。

“因為貴賤無常啊!” 西庇阿解釋,“那個仆人想必是一名債務奴隸,破産後賣身到債主家裡當奴仆。至于之前的情形,說不定還曾經闊過,甚至比現在的主人還闊氣,故而有一些舊怨。現在,就變本加厲地報仇了。”

這時候,羅穆斯的眉毛已經擰成一股繩了。

“我是在鹹陽出生長大的,”他閉上眼睛,靠在皮座上,“我那個時候,秦人從沒有這樣相互傷害,哪怕他們把我當外人看待。”

國賓一句話,把西庇阿校尉吸引住了。

“請問殿下,”他恭敬道,“大秦舊時的風俗是怎樣的呢?”

能當上近衛第一團團長的,先不說有多大本事,年齡就不可能太小。

這個名叫西庇阿的外族軍官,從他濃密眉毛邊上的褶皺來看,至少已經四十歲了。

如果他好奇打開國門之前的大秦,那麼說明他并非像羅穆斯這樣是生在中原的混血兒。

很可能,這位西庇阿校尉是在三世皇帝登基後,才随着浩浩蕩蕩的移民潮來到東土發展的。

“我的母親是秦人,”羅穆斯繼續閉目回憶,“但我的舅舅們,向來反對他們的妹妹與一個‘紅毛鬼’的結合。我父親死後,他們幹脆把我母親囚禁起來,把我趕出了自己的家宅。”

“但是,”他話鋒一轉,“他們始終齊心抱團,共禦外侮。不像今天的情況,少長陌于路,兄弟阋于牆。”

“再比如,”羅穆斯繼續,“在我十五歲流落街頭的歲月裡,因為好心人相助而勉強有吃有穿。如今呢,餓死凍死在路上都不會有人管的!”

“殿下,”西庇阿面露悲戚,“在我十七歲時,家父也是死于迦太基人的入侵。然後我便與兩個哥哥開始了橫跨亞歐大陸的流浪。所以,對您所說的境況,卑職深有同感!”

“但是,“西庇阿又問,”如果大秦人心不古,那麼又應該如何改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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