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升旗儀式,雷校長照例動員演講,他深情演說:“學習這種事,隻要投入精力,一定會獲得回報。平時和大家說,大家總是不相信,特别是那些落後的同學,好好學,用心學,一定能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挂雲帆濟滄海。我們這次統考,就有一位同學,從上次期末的538名,沖到了全校72名!”
全校一片嘩然,此起彼伏“誰啊”“好牛啊”等疑問和贊歎聲。
等在主席台旁的陳知然一臉生無可戀,聽到雷校長向全校介紹她:“她就是7班的陳知然同學,我們有請陳知然同學和大家分享分享她的學習經驗。”
不知道是不是那個跨度驚人的名次給了大家無限的期待,一時之間掌聲雷鳴,衆人翹首以待。
陳知然冷着臉走上講台,她的稿子已經給吳怡審過了。但吳怡對這種事也不看重,随便看了一眼就算。
真要上台演講陳知然也不虛,再怎麼樣也是經曆過公司年會的人。她的聲音平穩地開始了自己的第一句:“要想成績好,總結少不了。”
接着她分為三個部分講解了自己的學習思路,但因為她是理科的,所以整體稿子都偏向于理科生。
這在十六中還是第一次有學生在升旗儀式之後講話,但陳知然的成績又十分具有說服力,學生們都聽得很認真。
畢竟身為學生,天然就對成績好有一股向往。穿校服的誰又不想成績好呢?說不想那多半是因為做不到,所以隻好假裝不想。
陳知然的視線因為讀着稿子所以一直保持着微微下垂的姿态,顯得氣場堅定而果斷,氣定神閑的模樣并不為上千人的目光所動,既沒有驕傲,也并無得意,反倒格外吸引人。
陶雨澤站在人群裡,望着這樣的陳知然。
“……希望大家都能取得理想的成績。”讀完,擡頭,她的嘴角還保持着微笑,稍稍揚眉,眸光似乎勝過這夏日驕陽。
掌聲再次雷動。
從此全校都認識了陳知然這個名字,之前有一小撮人對陳知然的考試成績有過懷疑,經過這一次官方背書也煙消雲散了,至少也不敢再堂而皇之地宣諸于口。
和其他班級單純的佩服不同,7班的人鼓掌都鼓得猶豫不決,因為往常對待陳知然的态度讓他們無法生出與有榮焉的驕傲,甚至還有一點尴尬。
不過陳知然本來也不是他們的同班同學了,從統考分班那天起,她就不再是同他們一起的了。
從演講台上下來,陳知然因為完成了一個任務,心情非常愉悅,和陶雨澤并肩混在人群裡往教室走的時候悄悄問:“我講得怎麼樣?”
陶雨澤正要回答,眼角餘光瞄到有人在看自己,扭頭過去,便對上一雙憤恨的眼睛。
那雙眼睛有點斜視,它的主人比旁邊的人稍矮一些,在人群裡很容易就會被淹沒,他的嘴角和眉梢都帶傷,看向陶雨澤的視線裡帶着指責。
陶雨澤一笑。
他這隻主動上前的羔羊沒了,以前那隻便又開始受罪了。
陳知然也發現了,好奇地順着過去瞧:“認識的人?”
“嗯,4班的,以前的同班同學。”陶雨澤沒有多加介紹,他可不想讓陳知然注意到,轉而說起陳知然在台上的表現換開了話題,繼續彩虹屁,“你講得特别好,内容也特别好,真的,我看大家都聽得很認真。”
“哪有這麼誇張。”陳知然失笑,這孩子果真是一個拍手的海豹罷了。
那道目光一直追随着陶雨澤,他以為以寥承輝的性格是沒膽子真找上自己的,可大概是之前他營造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在他們踏進教室之前,陶雨澤被人怯怯地拉住了。
寥承輝好像光是這個舉動就已經耗費了巨大的勇氣,甚至沒有餘力再開口說話。特别是當陶雨澤身邊的陳知然望過來時:“他好像找你有事哎。”
忍住皺眉的沖動,陶雨澤溫和地應道:“嗯,好像是,那我過去一下。”
陳知然點點頭,先進了教室。
一旦她消失在視線裡,陶雨澤整個人都冷淡了下來,伸手主動拉住了寥承輝的胳膊,幾乎是拖到了角落,把他往牆上一靠:“有什麼事?”
他這幅樣子,讓寥承輝本能地哆嗦了起來,好半天都沒講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