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把他們送到了學校。
陳知然的新造型非常引人注目,幸好現在是上課時間,大家都在上課,才沒有引起圍觀。她的石膏和拐杖就是最好的說明,門衛都沒有問就放他們進了學校。
現在在上第四節課,陳知然準備先去吳怡那裡銷假。
上樓梯時,陳知然有點犯難,她對拐杖這個新鮮物件使用得還不夠熟練:“雨澤,你先上去吧,我可能有點慢。”
哪知道陶雨澤背對她,蹲了下來。
即使和汪羽談了那麼幾年的戀愛,陳知然也沒受過這種待遇,她一時之間沒看懂陶雨澤要做什麼。
看她半天沒有反應,陶雨澤才扭過頭提醒:“我背你。”
“什、什麼?”陳知然瞪大了眼睛,忙揮手,拐杖都掉了,“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
陶雨澤幫她把拐杖撿了起來,塞到了她手裡,又在她面前蹲下:“上來吧,很快就上去了,不然一會兒放學了就不好走了。”
這話不無道理。
可陳知然看着眼前還略顯單薄的少年背影,覺得這有點過了。
兩人僵持不下。
陳知然站的傷腳都有些痛了,想着用什麼話婉拒陶雨澤。對着陶雨澤,她有一種反向的雛鳥情節,一直帶着一股莫名的責任感,總是會忍不住考慮得比較多。
察覺到她的拒絕之意,陶雨澤站了起來,轉過身和她對視,表情有點受傷,但又很倔強的看着她,似乎是不想退步,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陳知然是第一次在陶雨澤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陶雨澤一向是腼腆的,内向的,露出這樣帶着些微莽撞的少年氣來,讓陳知然有種被擊中的感覺。
那一瞬間,不知怎麼的,就很想順着他。
她小聲地妥協了:“别勉強啊。”
“不勉強。”陶雨澤表面上無動于衷,轉過身去,等着陳知然慢慢趴上來的一刻,他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陳知然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自在的,她甚至開始反思自己重生之後是不是吃太多了。因為上一輩子的這時候她是在跟風節食的,回來之後就把減肥扔到九霄雲外去了。
正是年輕長身體,學習用腦子的時候,減什麼肥啊。
所以是長重了吧?肯定是長重了。
糟糕。
都怪人生沒有早知道。
她一邊胡思亂想,一邊隻敢把手輕輕搭在陶雨澤的肩上,腰杆一直僵着,自欺欺人地覺得這樣就可以自己承擔一半體重。
可是陶雨澤走得很穩,一點也沒有搖晃,也沒露出一絲吃力的樣子。在她的掌下,她本以為會單薄的肩膀其實附着着一層薄薄的肌肉,因為正在使力,撐出了精瘦的線條。
陳知然:……
總覺得這樣的陶雨澤和她印象裡有一點點不一樣了。
和她的感覺相反,陶雨澤覺得身上的重量不值一提,陳知然和他預料的一樣很輕。不過他沒想過女孩的身體這麼柔軟,隔着厚厚的校服都能感受到。
熱氣不争氣地從耳根冒了上來,他把頭埋得很深,生怕被陳知然發現。
到吳怡辦公室門口時,陶雨澤很有眼色地把她放了下來,陳知然不熟練地拄着拐杖的樣子讓陶雨澤忍不住伸手扶着她,走進了辦公室。
吳怡果然在辦公室備課,看到兩人吃了一驚:“你們怎麼來了?陳知然,你腳不是摔了嗎?”
“是,我去了一趟醫院。”她這個裝備極具說服力,根本不需要醫院的證明了。
她把經曆言簡意赅地說了一次:“……包紮好了就回學校了。”
吳怡也沒話可說了:“你其實可以先在家裡休息一周……”
陳知然生怕她勸自己回去躺平:“沒有區别的,骨裂也不是躺一周就能好的,我還不如來學校,隻是之後的做□□去不了了。”
學生自己這麼上進是一件好事,可吳怡還是怕出事,不過掃到在旁邊一直關注着陳知然的陶雨澤,心想有個人看着還好。
看來班裡的傳言是真的。
托爾斯泰都說了,男女之間有什麼真友情啊。
“升旗和做□□都不用去了,千萬不要勉強自己,”吳怡作為班主任必不可能對此有什麼評價,隻當假裝看不到,“學習重要,身體更重要,趁着還沒放學,人不多,趕緊回班上吧,你這樣上樓梯好上嗎?”
吳怡不懂,為什麼這樣一句簡單的關心會讓陳知然面露不自在。
陳知然點點頭,又被陶雨澤護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