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考試，多吃點，下午好好考哇。”阿姨見她長得清秀，忍不住治好了手抖的毛病，給她舀了一大勺的紅燒肉。

好久沒看到這麼實在的套餐，陳知然心情都愉悅了起來，道了一聲謝，轉身就找位置坐下。

食堂裡人頭攢動，她不算動作快的，此時到處都坐着人，能選擇的空間并不多。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個空位，她趕緊沖了過去坐下就要開吃。

這一桌其他人清一色是男生，都看着她，這些人有的穿着5中的校服也有1中的，但互相之間似乎是認識的，幾個人使了個眼色。

陳知然雖然發現自己已經成為了别人打量的對象，但并無心糾結，埋頭快吃。

“你們說，”其中一個人加以咳嗽了兩聲，開始說話，“怎麼這次還有十六中的人來考試啊。”

另一個人擠眉弄眼地道：“可能是為了提高水平來試試吧，每一年我們的聯考試卷都要被到處借鑒呢。”

開頭那男生一邊調笑一邊看陳知然：“借鑒就挺好的，不然現在這樣湊上來，考又考不過，多糟心啊。”

陳知然：……

好學校的學生就這樣的嗎？那麼閑怎麼考出好成績的？

她被這麼說倒是覺得不痛不癢，但又擔心起陶雨澤來。如果1中那裡學生也有這種态度，他又剛好碰上，以他那種性格會不會被影響考試呀？

唉……

陳知然一直有一種老阿姨的心情，不把自己和這些高中生歸為一類。渾然不覺她在别人眼裡，她也是一枚标準的高中生，長相姣好，鼻梁秀挺，因為放松而微微垂着的眼角卻不顯得溫順，渾身都洋溢着青春的氣息卻又帶着一種屬于成年人的沉穩，那股雜糅出來的氣質獨一無二，引人注意。

少年人總是心思直白但又稚嫩羞澀，說話行事都顯得矛盾幼稚，面對這看起來高冷的外校女生，隻想得到用這種方式來吸引她的注意力。

可惜陳知然完全沒有接受到他們的信号，隻把這些吵鬧當作耳旁風，既不生氣，更無反應，隻是埋頭吃自己的飯。

其他人又故意說起十六中來，但陳知然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很快就偃旗息鼓了，挫敗地吃飯。

臨到要吃完了，其中一個人提議：“一會兒去圖書館吧？教室又回不去了。”

因為陳知然一心一意幹飯，吃得比他們還快。她擦了擦嘴，朝離自己最近的男生問：“不好意思，我想請問一下，5中的圖書館中午可以去嗎？我是說外校的學生也可以嗎？”

本來都已經放棄了，沒想到峰回路轉，這女孩居然主動朝自己問話。那男生頗有點受寵若驚的意思：“啊、有。是有的。”

陳知然問得更清楚了點：“我是說外校的學生也可以嗎？”

她的眸子黑白分明，有種近乎于凜冽的潔淨感，看人的時候會直視他人雙眼，那男生被看得不好意思，不禁後悔起剛剛的弱智言論，剛剛隻覺得上頭，現在隻覺得冒犯。

他羞澀地躲開視線。

“可以的，我們圖書館平時就是做自習室，隻要能進校的同學都可以進去，圖書館的老師隻管借書的事，不管進出。”那男生略有些羞澀地問，“同學，你要借書嗎？我還有借書卡。”

“不用了，謝謝。”陳知然隻是想找地方休息，下午的數學考試3點開始，她可以趁着這機會稍微眯一會兒，然後再看看書。

有點失策啊，沒有提前想到圖書館這個選項，不知道陶雨澤找的什麼地方休息？

她一邊擔心着自己家的小朋友，一邊問路去了圖書館。

這裡人也已經很多了，幸好5中特别在意營造學習環境，圖書館比十六中要大多了，她又隻身一人，勉強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陳知然按照自己的習慣小憩了一會兒，并沒有真的讓自己睡得太沉以免影響大腦的清醒，再拿起教科書看了起來。

這時候看書對于陳知然來說并不是為了臨時抱佛腳，而像是一種儀式，能夠讓她提前進入到考試的氣氛中去。

2點半，圖書館的人提前起身開始往個人的考室去。陳知然等了片刻，墜在了人群之後，到達教室門口的時候她看到有人沒帶準考證而在和老師糾結，都要急哭了：“宋老師，我真的是這間考室的啊，我上午還考了，吃了個飯我就不知道丢哪裡去了，肯定是拿飯卡的時候拿丢了。”

再次确認了班級之後，宋征無奈地道：“你先進去吧，回頭讓你班主任給你簽個字。這次幸好是在自己學校，我可以給你通融，可是高考的時候怎麼通融？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啊。”

男孩使勁點頭，這才進了教室。

陳知然在他身後一直安靜地等着，這才上前把學生證遞給了老師。

她剛剛沒有添亂，不疾不徐的樣子博得了宋征的好感，一眼看到準考證上寫的是十六中，宋征就沖她鼓勵地笑了笑：“加油，好好考。”

這個老師十分溫柔，是陳知然沒有接觸過的類型，稍稍有些意外，也回以一個微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