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九的老師都瘋了。

十六中！這次的第一名居然是十六中！

有沒有搞錯？！

因為太震驚了，閱卷組的老師們連夜重新把陳知然的試卷除機讀卡之外的地方重新閱了一遍，以防算錯了分數。

但是沒有，怎麼算陳知然的成績都是真金一般的真。

特别是數學卷，陳知然得了滿分之外還多加了10分，一共160，這也是直接把她送上第一名的最大原因之一。

在頭部的成績之中，1分都能拉開兩三個人，更何況直接10分？

“這是為什麼？”趙許應手裡端着一杯才泡好的烏龍茶，卻因為非常崩潰，到冷了都沒有喝一口，“憑什麼她要加這10分？這對其他學生不公平。”

“這次的試卷本來就難度很大，”宋征慢條斯理地解釋，“整體成績較往年而言平均分就低了好幾分。特别是數學，一張卷子沒做完很平常，整整四個學校滿分試卷隻有兩個，一個是陳知然，一個是1中的學生。”

趙許應哽了一下，随即抱怨道：“既然有你們出題，都不給學生們做點加強訓練的嗎？”

這算是變相漏題，趙許應就這麼幹的，所以他班上的語文成績這次很突出。

但這樣的成績純純的就是自欺欺人，相當于老師幫忙作弊了，宋征覺得這樣很沒意思，并不接話，而是繼續往下解釋：“和1中的那個學生不同，陳知然每一道大題用的都是和我們标準答案不同的解法，但同時在她的草稿紙上我們也看到了标準答案的解法，所以她不是想不到，而是認為我們的标準答案不如她的解法好，才擇優用了上去。”

最終他做了總結：“這證明她對公式掌握得尤為透徹，能力也超過了我們試卷所給出的難度，所以我們一緻認為應該給她加10分，這是通過校領導同意的。”

學校領導都拍闆了的事，趙許應也不得不服。他胸口起伏，不能平靜：“如果沒有這10分，第一名就是我們5中的學生！”

“這種考試裡名次不重要。”宋征歎了口氣，趙許應已經四十多歲了，資曆很老，但有時候思想太固執了。他才到5中不到3年時間，不想得罪趙許應，隻得好言相勸：“本來聯考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大家認清自己的實力，知恥而後勇，激勵自己。”

“我反而覺得這是一件好事。”生物組的孫敏插話道，“你們知道鲶魚效應嗎？為了保持沙丁魚的活性，要在魚群裡加入他們的天敵鲶魚來提高危機感。”

趙許應呵了一聲，不屑一顧：“陳知然就是那條鲶魚嗎？”

搞什麼，就這個陳知然能對他們5中的學生産生威脅？

“不然呢？雖說不是誰都有資格做鲶魚的，”孫敏比宋征還年輕，性格卻比宋征強勢，向來不太給趙許應面子，笑眯眯地問，“但陳知然考到這個成績難道沒資格嗎？”

這話讓趙許應無可反駁，成績是學生最大的底氣，但是他還是不服氣地逼逼了兩句：“不過我倒是有點擔心起這個陳知然來了，在這種考試裡得了第一，小心心态失衡啊——”

這個擔心也很充分，畢竟單純從名聲來講，十六中的學生成績能夠力壓一五九，心态上很容易飄。高二期末的這一場聯考隻是開始，高三一共有三場聯考，從下往上爬容易，但一開始就是巅峰，這種壓力可想而知，調整不好甚至可能會影響之後的學習效果。

宋征沉吟了片刻：“應該……不會吧。”

孫敏奇道：“怎麼聽起來你認識她？”

“很巧，我數學那場監考就有她。”宋征笑了笑，回想起陳知然那天的表現，“感覺是個很沉穩的學生，不急不躁的。”

孫敏附和道：“本來也是，如果沉不下心的孩子怎麼可能考得這麼好，生物也是滿分呢。”

“哼。”趙許應拿起茶杯起身去倒水，“離高考還有一年呢，高興得太早了。”

等他走遠了之後，孫敏咂舌：“這人怎麼這樣，看不得别人好。”

宋征隻當沒聽到。

沒有得到他的響應，孫敏也不自讨沒趣硬聊下去，轉開了話題：“唉，就不知道我們學校的那群小子知道這件事之後有什麼反應了。”

試着想象了一下，宋征笑了一聲，搖搖頭，埋頭于教案之中。

5中的學生知道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他們炸了。

“大家這次的考試普遍成績偏低。”杜君蘭心情非常複雜，他對自己的學生很痛心疾首，對十六中的第一名又打心底裡佩服，存着些用這個消息來激勵大家的想法，說的話就有些重，“你看看你們，平時耀武揚威的，覺得自己能考進5中就不得了了？結果一比就暴露了吧？還不如學習資源不如你們的學生。”

底下的學生面面相觑：“第一名是十六中的學生？”

大家此時的震驚蓋過了其他情緒，唯獨林展鳴湧起了一股不祥之感。

不會吧？

怎麼可能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裡為什麼第一個蹦出了陳知然的名字，可能是因為自己在十六中隻認識陳知然一個人？

“人家一個女生，比第一名超了整整4分！”杜君蘭比了個四，“知道人家數學得了多少分嗎？160！”

林展鳴心頭一跳。

衆人鴉雀無聲，随即猶如在人群中炸了一聲驚雷。

“滿分才150，她得了1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