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心情就不太美麗的吳怡聽到這裡差點氣笑了，也虧了幾十年的養氣功夫沒有當場發飙，換20年前她早就拍桌子了：“這樣吧，雷校長，既然大家都這麼喜歡我們班陳知然的筆記，幹脆，學校出資，人手一份。”

這當然是好事，可雷校長被她笑得頭皮發麻：“這個……”

“好啊。”李德興一拍大腿，笑呵呵地道，“這樣就能造福全校學生。”

老師們紛紛附和。

吳怡道：“不過這已經算是給學校出内部教輔了，學校該給陳知然稿費。”

她這話都沒帶任何疑問的意思了，哪兒有她的學生被占這麼大便宜的道理。

雷校長連聲應和：“是的是的，應當的，應當的，按稿費來。那結對互助學習的事……”

吳怡一笑，那真是七分涼薄三分冷漠，笑得雷校長使勁擦汗：“當然是算了，筆記都分享了，還想怎麼着？要不要每次輪班來我們教室聽課啊？”

她平日裡冷靜理智，雖不顯得親切卻也不嚴厲，可要是讓人覺得她沒脾氣那真是大錯特錯了。

輪班去聽課那是當然想的，可也隻是想想而已。

吳怡後半段的會議一直面無表情，連雷校長說話聲音都小了幾個分貝。

老師們在掰頭，班級之間也在摩擦。

8班自然都是站在王倩這邊的，而且打心底裡覺得陳知然做得不對。

——都是同一個學校的，而且你享受了我們享受不到的教學資源，怎麼還能這麼小氣呢？

這風言風語很快獲得了其他班級的認同，畢竟對面是9班，那大家就是同一陣線。袁亞楠知道的時候瞬間爆炸了。

“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啊？！”要不是被其他人拉着，她已經要沖出去找王倩了，“知然又給她筆記，又給她講題，現在她還在背後說這種話。有種當着我們面說！”

抱着她手臂的覃詩涵往後仰了一下，差點被她打到：“唉。算了算了，你還能打她一頓嗎？”

袁亞楠給氣笑了，“哈！”了一聲，一捋袖子：“你看我打不打她。”

“亞楠……”覃詩涵有些怕了，扭頭去看陳知然，“知然你也勸勸她。”

在整理行李的陳知然聞言随口道：“嗯，亞楠，算了。”

袁亞楠不可思議地問：“知然！你不生氣嗎？”

“沒有特别生氣。”陳知然知道這件事之後與其說是生氣，還不如說是覺得好笑，不過隻要這些小老鼠們别舞到她面前來，她就無所謂，“對我也沒有什麼損失。”

魯丹彤也忍不住說：“知然，你脾氣也太好了……”

陳知然溫婉地笑了笑，她收拾好了行李站起了身：“那我先走了。”

袁亞楠重重歎氣：“哎！”

知道她對自己恨鐵不成鋼，陳知然就覺得更好笑了：“在學校裡不要在意這些東西，好好學習比什麼都強。”

魯丹彤不由得地道：“知然，你好強哦。”

這心理素質，真不是一般人。

沒有回答，陳知然要下樓去找陶雨澤了，這家夥肯定已經早就在等了。想到這裡，陳知然的腳步都快了一點。

她正要下樓，和一群人迎面撞上，裡面有個老熟人，正是王倩。

陳知然心裡坦蕩，看到了也當沒有看到，可王倩一看到她就有種老鼠見貓的心虛，縮在了人群後面。

宋晶看不下去：“陳知然！”

陳知然禮貌地問：“什麼事？”

宋晶要替王倩出頭，不顧後面王倩在拉她：“你和王倩……”

“打住，這事不用和我說。”陳知然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她實在是有些不耐煩了，偏過頭去看王倩，“你自己說清楚，别來煩我。”

說完就不再理會她們，徑直下樓。

“太嚣張了！”其餘的人追了上去，宋晶想要伸手去抓陳知然的肩膀，剛剛還被說脾氣很好的陳知然反手抽了她的手背一下。

啪地好大一聲，宋晶的手瞬間就紅了，眼睛也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