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然答應得很爽快:“家裡是有還有些,下周返校我帶給你吧。”
告别了蘇宜甯,陳知然和陶雨澤一起去趕公交車:“怎麼又不高興了呀?”
陶雨澤也沒有掩飾自己的不愉快:“他們居然那麼說你。”
“嗨呀——”陳知然去看陶雨澤的臉,一下子被逗樂了,剛剛說話那麼厲害的人,現在卻氣鼓鼓的模樣仿佛一個小孩子,“你看我像在意那些人的樣子嗎?”
陶雨澤不說話。
他是真的是有些冒火了,之前他隻想讓王倩把東西找回來就算了,結果王倩不知好歹還要搞事,就别怪他了。
陶雨澤默默地思考着實施方案,側臉被人捏了捏。
“好了,别想他們了。”陳知然哄孩子似地小聲道,“他們和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啊,我根本不在乎他們呀。”
看陶雨澤還是沒說話,陳知然繼續哄道:“但是我在乎你,你不開心了,我才是要擔心呢。”
陶雨澤臉一紅,嘴角提了一下,又撇了下去,可一直被陳知然盯着,到底是堅持不下去地笑了起來。
看他笑了,陳知然才松了口氣:“不生氣了?”
陶雨澤道:“我生什麼氣,又不是我被人說。”
雖然他還是梗着脖子這麼說,但陳知然知道這是不生氣了,才放下心來。她确實不在乎王倩那些人,可要是讓陶雨澤被影響到了才真的是頭疼。
蘇宜甯選了奧賽這條路,生死就定在了冬令營這一次,而他們要面對的高考還在後面,可現在每一秒時間都在倒計時。
正如陶雨澤所說的那樣,因為高考之後沒有讓你說不公平的機會,所以高考之前怎麼努力都不為過。
一轉眼到了寒假,當年他們可憐高三,現在輪到他們了,也是隻有幾天時間,臨到大年三十之前才放假,初五就要回來上課。
本來大家都等着吳怡安排上課,但沒想到吳怡什麼話都沒說,自個兒收拾收拾東西就準備走。
“老師!”林海趕緊喊住她。
吳怡奇怪地看他:“怎麼了?”
林海不知道當問不當問,隻能和其餘同學期期艾艾地看着她。
吳怡反應了一會兒,“哦”了一聲,然後笑了起來,一邊往教室外走一邊道:“回家吧,你們還想上課嗎?”
她這次居然能這麼大度,9班這群被PUA習慣了,一時之間都不敢相信。直到有人站起來:“回家了!”
大家才像真正相信了似的趕緊收東西,生怕吳怡殺個回馬槍回來。
陳知然也長長地松了口氣,每天長時間的高強度學習真的挺累的,雖然她放了假也不會松懈,但聽到“放假了”這三個字天然就帶有一股松弛感,讓人心裡能一下子放松下來。
零星幾個走讀生收了書包就走了,大部分人都還要回宿舍去拿東西。
雖然時間較短,可任誰都要沉沉地拎一大包,畢竟有不少平常放在學校的教輔和筆記得拿回去。
連蘇宜甯都沒有例外。
全國競賽成績出來了,她隻拿了一個銅牌。
能進決賽屬實是蘇宜甯的爆發了,全省39個名額,她的成績在其中也是墊底的,能進決賽其實都超出了馮凡的預料,而在最後拿到銅牌也不知算是發揮正常還是發揮不正常了,全國金牌就有200名,銀牌甚至比銅牌還多。
足以安慰的是在十六中大力保薦下,她仍然獲得了一個學校的保送名額,不過這個F大其實比較尴尬,它高矮也是一個一本,隻是自然環境尤其不好,冬天零下幾十度都是常事,分數線夠的高考生都不會把它當第一志願,所以生源一直一般般。
至少陳知然從來就沒把它當作目标過。
蘇宜甯已經把所有的希望都拼在了這條路上,結果不盡如人意也沒有辦法了。
看到她這種郁郁寡歡的樣子,大家都不敢在她面前提。
陳知然忍不住朝她搭話:“你這狀态不太對。”
聽她這麼一說蘇宜甯就笑了:“你說話可真不好聽。”
陳知然道:“好聽有什麼用?”
“倒也是。”蘇宜甯朝她上下掃了一遍,似乎有點迷茫,“如果你也參加了全國賽,結果一定比我好吧?”
這時候準确答案當然是“不一定啊。”,但陳知然是個實在的姑娘,她老實地思考了片刻,承認道:“應該比你好點,但好不到哪裡去,拼一拼保底能拿一枚銀牌。”
蘇宜甯真的是被她逗笑了,一邊笑一邊搖頭,再次開口似乎釋然了點:“一起加油吧,高考再努力一次。反正我已經有墊底了。”
就是因為她有墊底了,所以陳知然覺得她的高考很難再有突破,蘇宜甯身上的那一根弦已經松了。
陳知然認真地道:“如果你真的想再在高考拼一把,必須調整你的狀态,你在參加決賽之前那個狀态是最好的。”
破釜沉舟。
似乎耳邊又響起了吳怡那天的話,蘇宜甯一怔,抿緊了唇,慎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