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陶雨澤也起了身：“不好意思，請問盥洗室在哪裡呢？”

路上如他所料地遇見了返回的陶利。陶利疏離地和他對上視線，看樣子并不是很想打招呼。

陶雨澤笑着叫住他：“哥哥。”

陶利：“……”

換做其他稱呼他都可能當作沒有聽到，可這一聲哥哥委實把他惡心得不輕，他忍了又忍，語氣還算穩定：“别這麼叫我。”

也許陶利在陶宸的親手教導下會變得越來越手段圓滑，學會不動聲色的設計，可那到底是以後的事，而不是現在。

不管李晨穎做得再怎麼大肚，陶利對陶宸所有的私生子都抱着極大的敵對心态。之前陶宸把這些人放得遠遠的擺出随便給點錢養活的樣子也就罷了，如今陶雨澤都舞到眼前來妄想和自己稱兄道弟了，陶利真的受不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陶雨澤：“這世上不缺優等生，不過學生時代的成績出了社會就沒用了。”

“但是爸爸說，我畢業後就能進陶氏。”陶雨澤笑容加大，仿佛十分向往，“證明考個好成績，在我們家還是挺管用的。”

“陶氏。”陶利也笑了，“你以為你想進就能進？”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陶雨澤歪過頭，輕咋一聲舌。

他可最喜歡這樣的人了，那麼好用。

不僅有招生老師接二連三地打電話來，還有報社記者想來采訪。周葉純一開始還挺興高采烈，這些都是對女兒的肯定啊。

但是電話接多了之後她也煩了，陳知然一看連周葉純都不想接了，幹脆把電話線給拔了。周葉純看她做得這麼絕，又開始擔心起來：“要不、要不還是接吧？聽一下他們的建議。”

陳知然搖搖頭：“聽也聽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自己考慮吧。而且我們要回學校填志願的，到時候還有專門的報考老師來輔導報考。”

對于老師和學校有種無腦的專業人士崇拜，周葉純瞬間放了心。不過她并不知道陳知然并不怎麼打算聽老師的，畢竟學校她并不猶豫，猶豫的隻是專業而已。

她以前在那個野雞學校學的是市場營銷，總結下來就是啥也沒學到。當然，頂尖大學裡的同樣課程自然是不一樣的，她能得到的機會也不一樣。

“B大最王牌的專業我都不太想去……”陳知然商量的對象自然是和她深度綁定的陶雨澤，她并不把陶雨澤當外人，“生物科學、化學和考古學，聽起來都是很不容易找到對口專業的工作。”

陶雨澤嗯了一聲：“不過找工作是很靈活的，不一定要在對口的公司才能用到自己學的東西。我建議你還是選個自己喜歡的，畢竟是要學4年的。”

這話也不錯，學什麼做什麼對大學生而言反而是少部分，而且後面機會那麼多，就比如自媒體這麼發達，隻要有B大這個金字招牌背書，做個個人IP也是很容易的事。

隻要腦子活，怎麼都是餓不死的。

“可是，學了4年的東西卻用不上，不覺得很可惜嘛？”陳知然拖着下巴，“你選好了吧？”

陶雨澤點點頭：“是，臨床醫學。”

陶宸最後還是同意了他的選擇，未來可見他的定位是既核心又邊緣的工具人，實在是很合他的意。

這種絲毫不糾結的選擇讓陳知然非常羨慕：“不然我也學醫吧，和你讀一個專業。”

還不等陶雨澤高興，就聽到陳知然立即反悔：“不行，我不喜歡這個。”

陶雨澤：……

他失落的表情太明顯了，搞得陳知然都不好意思了，補救地解釋道：“可我真的不喜歡這個嘛。”

她絲毫沒察覺到自己的口吻裡已經是在撒嬌。陶雨澤心裡泛起一陣漣漪，一笑道：“我也舍不得你學臨床，這一行太累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一場手術下來站幾個小時是常有的事，如果連着兩三台手術，人都能給累暈過去。

陳知然又和陶雨澤糾結了好半天，毫不誇張的說，她有自信不管學任何專業都可以學得好，但就是選擇太多，反而不知道選什麼了。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個專業上。

這是一個她之前從未想過的專業，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想試試。

因為這個專業，她覺得可以幫助到其他人，就像陶雨澤選擇的醫生一樣。

這個專業她并不是沒有接觸過，上輩子的汪羽就是走的這條路。可是對于陳知然來說卻是從未想過，因為一時間的心血來潮選擇，感覺好像有點兒戲，所以十分躊躇。陶雨澤問：“怎麼了？想好了嗎？”

她指了指招生名冊上的一個專業：“我有點想……”

陶雨澤探頭一看，法學。

不知道她為什麼突兀的有這種想法，陶雨澤不太肯定地道：“也挺好……”

“我知道是有點突然。”陳知然慢慢地說，仿佛自己也不太肯定。可是她想到了一開始的周葉純，後面的陶雨澤，因為她的介入，他們人生的悲劇都被挽回了。

她是不是可以幫助更多的人？

陳知然上輩子做的就是高考培訓，自然知道B大的法律系也是品牌專業之一了。再加上汪羽的關系，她也了解律政界十分講究出身，尤其是就讀的第一學曆，在所謂的紅圈所眼裡，本科讀得不好的劣勢是之後考研考博都不能抵消的。律師出身在國内尤以“五院四系”為最，屬于老牌法學豪門，其中就包括汪羽曾經就讀的Z大法學系，以及B大的法學系。

要是選擇法學系，她就已經站在了很高的起跑線上。

當然，展現在她面前的，無論如何選擇都是一個好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