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單到了秦瑜手上,李老夫人叫她也點一出,秦瑜點了“驚夢”。
台上剛唱完了“孫行者大鬧天宮”,卓舒妤和廖巧惠回來了,洛清棠瞧了一眼,便見廖巧惠面上微紅,顯然是嬌羞之态。
卓舒妤緊靠着李老夫人坐下,說那隻鹿很有趣,可廖巧惠喜歡的是那隻白狐。洛清棠聽了,朝廖巧惠看去,隻見她明麗的面上帶着恰好的笑意,說:“那隻白狐通體潔白如雪,雙目靈動,不像世間之物。”
洛清棠聽到她這句話,心頭微微一顫,不由又細看廖巧惠一眼,隻見她笑靥如花,純粹無暇。
闵氏笑道:“那隻白狐是六爺的友人送的,可六爺說這隻白狐在這裡養不好的,還是得要送走的。”
廖巧惠聽了,忙問道:“那在江南可能養得好?”
陳夫人聽到她這麼問,面上閃過一絲厭惡之色,說:“京城養不好的畜生,江南怎能養得好,要不……”說到這裡,她似是想到言語有冒犯之處,忙看了一眼李老夫人的臉色,見李老夫人神色淡然,便接着說:“應該要放生荒野才好。”
洛清棠看在眼裡,覺得這母女倆頗有意思,廖巧惠顯然喜愛那隻白狐,聽說秦六爺要送走,便有意要了來養,可陳夫人卻是不喜。也不知陳夫人突然打住,沒敢說出的是什麼話。
廖巧惠見母親說着話,朝她瞥了一個眼色,她便垂頭不說話了。
洛清棠心中暗想,原來秦六爺想要将白狐送走,可前世為何未送走,幾年後被廖巧惠利用生事?
用過午膳,先是陳夫人和廖巧惠告辭,然後林老夫人和洛清棠也覺得時辰差不多了,不好打擾李老夫人午歇,也告辭離開了秦府。
賓客全散後,李老夫人坐在上房臨窗羅漢床上,端着茶盞慢條斯理地抿着茶,可神色微凝。闵氏送走了袁老夫人回來,到了婆婆跟前笑道:“母親,您看廖二小姐如何?”
李老夫人放下茶盞,看了闵氏一眼,淡道:“老二也屬意金陵廖家?”
闵氏回話,“我跟他提過,他說還是要聽您的意思。”
李老夫人便面上一肅,“如果是我的意思,不應該和金陵廖家結親。”
闵氏一愣,問:“母親,廖二小姐有何不妥嗎?”
李老夫人搖頭,“廖二小姐長得的确标緻動人,正如林老夫人所言,與淑妃頗像,今日才見一面,不知品性如何。但與人的相貌、品性無關,你把我剛才說的話跟老二說,老二應該明白,讓他解釋給你聽。”
話落,李老夫人見闵氏仍一臉疑惑之色,暗歎口氣,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
闵氏走後,李老夫人歎口氣,對常媽媽說道:“也不知道她真不懂,還是在我面前故意裝不懂。儲君未立,我們家絕不能與皇子們靠得太近,可她卻要和三皇子的外祖家金陵廖家結親,也不知安的什麼心。”
常媽媽沉吟道:“二夫人莫不是在為大少爺打算?”
李老夫人聽了,臉色頓時一沉,但并未言語。
這時,門外丫頭通報六爺來了。常媽媽看了李老夫人一眼,見她微微颔首,便快步過去掀了簾子。
秦沐走進屋,微笑道:“母親還未歇息?”
李老夫人看着他俊朗儒雅的面容,說道:“已經好幾年沒這麼熱鬧了,突然一熱鬧,就睡不着了。”
秦沐坐下來,笑道:“這個戲班子是袁守洪介紹的,如若你喜歡,過年時再請來。”
李老夫人淡道:“如果今年老四和老五都在京城過年,那就再請來。”
秦沐便不說話了,端了丫頭剛上的茶水要喝,見幾上有個雕牡丹花福字的紅木盒子,便看了一眼。
李老夫人便雙眼一亮,面上泛起笑意,說道:“這是棠姐兒給我抄的經書,你看看。”
秦沐好奇是什麼經書竟讓母親如此激動,便茶也不喝了,放下茶盞,開了紅木盒子來看,隻見“金剛經”三字映入眼簾,竟是梅花篆字,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