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蕭道同起身走出了房。
秦沐便看着曲嬷嬷與曲燕鈴,“說吧。”
曲燕鈴先開口說道:“簡景真那個外室,我看着蹊跷,不像是簡景真的外室,簡景真都入獄了,她還安之若素,我看那個外室之子挺像一個人。”
秦沐看着曲燕鈴,隻聽她說道:“像大皇子。”
秦沐雙目微微一凝,然後嘴角微泛起一絲笑意。簡景真表面歸附于二皇子,暗地卻為大皇子排憂解難,施展首鼠兩端之術,實乃兩面三刀,心機深沉之輩。那麼,簡景真将這個外室透露給他,是什麼用意?
簡景真身陷囹圄,即将被問罪,還為某個皇子效力,心甘情願為其籌謀,秦沐卻是不信的。設局試探秦家究竟效忠皇上,抑或暗投了某位皇子?此投石問路之法,如若是當今布下的暗棋,實在是用心良苦。
看來,簡景真應該是能留下一條命了。
秦沐說道:“那個外室既然是大皇子的人,自是有大皇子護着,我們就不用去操心了。”
曲燕鈴看了秦六爺一眼,應了聲是。
曲嬷嬷見曲燕鈴的事說完了,便開口說道:“六爺,謝氏先前遣人去問了王醫婆,給洛三小姐下的毒是否能解,王醫婆已告知如若洛三小姐行動自如,那莫大夫應當是治好了的,可洛大老爺似是不信,又遣了身邊一個姓章的管事來細細詢問王醫婆,我在想洛三小姐或許佯裝未愈,欺騙洛大老爺,所以讓王醫婆與那章管事說或許洛三小姐體弱,這才難以痊愈。”
秦沐聽了垂眸,回想今日梅林見到洛清棠眼神清澈明亮,面色紅潤,身子應當好了才是。他擡眸看了曲嬷嬷一眼,心想要不找個機會讓曲嬷嬷給那小姑娘把把脈。
這時,蕭道同粗重豪邁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進來,“六爺,那隻白狐不對。”
秦沐不由眉頭微緊,隻聽許成在外頭斥道:“有話進去說,嚷嚷什麼。”
話音未落,蕭道同已經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對上秦沐幽深微冷的黑眸,他立馬收斂了面色,正經說道:“六爺,那隻白狐耳朵裡有雜色,不行。”
秦沐聽了,便對跟着進來的許成說:“既然不行,那就再找一隻。”
許成點頭,“是,六爺。那這一隻怎麼處置?”
秦沐想了想,“先帶回府吧,改日送去如故山莊或是放歸山野。”
說着,他眸色如冷光,朝門簾看去,隻因外頭有輕微的動靜。這樣細微的動靜應當是隐衛,明知他在屋裡說事,還要靠近,也不知是什麼要緊事。
許成、蕭道同等四人随之也察覺到了,也朝門口看去,然後就聽到外頭有人說道:“六爺,隐三來報信,說洛三小姐去找了桑先生,說想見您,有事相求。桑先生已帶了洛三小姐在路上,但不知您是否要見,便遣了隐三先來報信。”
秦沐聽了詫異道:“可有說是什麼事?”
外頭隐三應道:“洛三小姐說要與您當面說。”
秦沐雙眸微凝,心想她才剛傳了書信,怎麼又要見他,必定是急事,不然不可能夜裡跑出府來尋他。
讓洛清棠到這别院相見,實在不妥,她一個閨中女子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事,可不是好事。
“我去東巷口見她。”
隐三明白秦沐的意思,應諾去了。
秦沐起身,邊披上狐皮大氅,邊說道:“你們三人若還有事便傳信進府中。隐一可來了?”
外頭隐四應道:“還沒來。”
“等他來了,若有事,進府見我。”
說着,秦沐快步朝門口走去。
許成忙給秦六爺掀開簾子,秦沐的腳步卻是一頓,回頭看着曲嬷嬷說:“曲嬷嬷随我來。”
曲嬷嬷自是感到意外,怔了怔,然後應是,忙跟上了。
蕭道同側耳聽秦六爺走遠了,似是出了别院,便轉臉看着曲燕鈴道:“我怎麼看六爺頗為緊張洛三小姐,還叫了……”
曲燕鈴見他還要往下說,打斷他道:“六爺的事你也敢多嘴,舌頭不想要了?”
蕭道同面色一僵,不由吞了吞口水,不說話了。
曲燕鈴睨他一眼,緩緩走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