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沒吭聲,洗了臉,接過許成遞來的手巾擦了臉,這才道:“讓她進來吧。”
許成便出去把曲嬷嬷叫進屋裡。曲嬷嬷進來行了禮,說道:“三小姐的奶娘與二夫人身邊的盛媽媽剛才來找我,說我給三小姐熬藥辛苦了,二夫人賞了一百兩給我。”
說着,曲嬷嬷将手中的銀票遞給秦六爺。
秦沐掃了一眼,淡道:“既是三小姐的奶娘也一起來的,便是三小姐望你能收下,你就收下吧。”
曲嬷嬷應了聲是。秦沐便問她,“馬車上你可給三小姐診過脈了?”
曲嬷嬷回話道:“我已經給三小姐診過脈了,三小姐已經痊愈,我與三小姐說了,那藥膳可養神健體,她可繼續吃着,如若不想吃了,也無妨。”
秦沐看着她,“三小姐可有說為何裝病?”
“三小姐說因為未找到下毒的證據,便佯裝未痊愈。”
秦沐聽了并不意外,他本也是如此猜想的。他微微颔首,“下去吧。”
曲嬷嬷便下去了。
秦沐走到床邊,解外衣打算歇息了,忽聽門外許成說道:“六爺,洛二老爺吩咐張管事過來傳話,說雷速交給您處置。”
聞言,秦沐說道:“進來。”
許成便推開房門進來聽令。
秦沐走到椅前坐下,說道:“你現在就叫隐四将雷速送到别院去,關于地牢中,過幾日或許會将他送到江南去。與雷速說,他家裡的事,洛大人一諾千金,自會幫他辦妥了,警告他須得安分,莫生事端。若他不安分,便用刑。”
許成應諾去了。
秦沐手指輕彈桌面,垂眸心想顧承彬投在三皇子扈下,并不意外,卻沒想到他一直在暗地替三皇子招募死士。隻是不知路東陽是否知情。
洛康這麼快就答應把雷速交給他處置,或許是洛清棠勸了他。可她一個剛及笄的姑娘哪知道官場的險惡,怎就如此輕易地相信他了?
秦沐眸光一凝,回想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洛清棠對他毫無戒心,也不知是否和她也做了夢有關。沉思片刻,他便起身去床上休息了。
次日清晨,躺在床上的洛清棠聽到門外傳來盛媽媽問宋媽媽話,問她可醒了,她便醒了。宋媽媽應說沒醒,盛媽媽便叫宋媽媽進屋把清棠叫醒,吃了早膳便要啟程回京。
洛清棠起身坐了起來,掀開幔帳要下床,宋媽媽走了進來,見狀趕緊過來服侍她穿鞋。
“小姐,秦六爺已經離開田莊,先回京了,走之前讓曲嬷嬷到内院來給二夫人磕頭謝了賞。”
洛清棠聽了一怔,沒想到秦六爺會那麼早就走了,問道:“雷速他帶走了?”
宋媽媽去給洛清棠拿外衣穿上,說:“我聽盛媽媽說昨晚就已經被秦六爺的人連夜送到别處去了。秦六爺說他先行回京,老爺晚些再走。”
洛清棠點頭“嗯”了一聲,知道秦六爺這是避免一起入京會惹人注目,引發不好的猜想。她心中暗歎,洛家二房又欠秦六爺一個人情。隻希望這一世她能幫秦六爺避開前世的災禍,報答他的恩情。
水紋端了熱水進來,清棠由她服侍着洗漱過後,便出了廂房,去正房與父母一起用早膳。
用過早膳,洛康問清楚下人已經準備好了馬車,于是他們一家三口便由丫頭、婆子與護衛簇擁着出了門,上了馬車,出了田莊,往京城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