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靜蘭與曾存衡回到觀音殿内,侯爺夫人此時在内室歇息,與知客堂的靜宛師太在說話,曾靜蘭腳步匆匆走了進去。
曾存衡沒敢進去,讓小厮扶他坐下,在外等着。
“祖母,我與七哥見到洛清棠了。”
方氏端坐于炕上,身穿墨綠牡丹紋錦襖,方臉龐頗為凝肅,靜宛師太陪坐于下方的椅子上,略顯恭謹。
方氏見曾靜蘭一進來就嚷嚷,眸光微厲朝她看去,責怪她魯莽。
曾靜蘭腳步微頓,然後上前與靜宛師太見禮。靜宛師太知她們祖孫二人有話要說,便離開了。
方氏端起茶盞,睨了曾靜蘭一眼,“坐下說話。”
說完,她掀開茶蓋喝茶。喝了一口,覺得苦,皺着眉頭放下了茶盞,語氣不悅道:“這寺裡連像樣的茶葉都沒有,怪不得那麼冷清。”
老太君一心想要府中一個庶子娶洛清棠,因收到謝氏傳來的消息說林氏要帶了洛清棠來靈碧寺禮佛,老太君便叫她帶了曾靜蘭與曾存衡一大早過來佯裝偶遇,以便能促成這樁親事。方氏知老太君對林氏不喜,自是不可能看得上洛清棠,想必是侯爺的意思。
方氏朝坐立不安的曾靜蘭看去,說道:“既然見到了,如何,洛清棠可喜歡那小子?”
曾靜蘭面帶愠色道:“祖母,清玉說的沒錯,洛清棠自從中了邪氣就像變了個人,看到我們不僅給我們臉色看,還害得七哥受了傷。”
方氏一怔,“怎麼回事?”
曾靜蘭便添油加醋地将接引殿外廊檐下發生的事告訴方氏,末了說道:“祖母,那小尼姑說那個男子是大理寺少卿秦六爺,也不知是真是假,你看要不要找人去打聽打聽。”
方氏微擰着眉,垂眸喃喃道:“秦六爺怎會在此?秦家女眷也來了?難不成林氏是為此而來的?”
方氏想到此處,不由惱謝氏主持着洛府的中饋,竟不知林氏為何大年初一跑到靈碧寺來禮佛。
曾靜蘭不知祖母在想什麼,隻顧着帶着怒氣譏諷道:“洛清棠真是不知羞,竟随秦大人進了殿内,孤男寡女,也不怕人說閑話,她在京中本就名聲不好了,還不知收斂。祖母,你說洛清棠會不會是因為名聲壞了,不好說親,這才破罐子破摔?”
這話使得方氏冒出一個念頭。秦六爺還未娶親,難道林氏打的是他的主意?
她已經叫下人去打聽林氏的行蹤,這個時候還不見回來,她不由煩躁地喊起來:“心菊回來沒有,死哪去了,吩咐她辦點事,大半天都沒回來?”
外頭的婆子忙應聲道:“回老夫人,回來了。”
方氏沒好氣道:“回來了還不趕快進來禀報。”
“是,老夫人。”
可過了一會兒,沒見心菊進來,方氏正要發作,忽聽到那婆子說道:“怎麼慢慢騰騰的,老夫人等急了,趕緊進去。”
于是,心菊腳步匆匆走進内室,見坐在炕上的方氏面帶怒氣,吓得趕緊跪下,說道:“回老夫人,奴婢已經打聽清楚了。”
不等方氏開口,曾靜蘭已惱聲道:“那還不快說。”
心菊便趕緊說道:“林老夫人此時與秦府的李老夫人在大雄寶殿内,靜音師太也在裡面,因殿外不少丫頭婆子守着,還有護衛,奴婢便沒法進去。随李老夫人一起來的是秦六爺。奴婢沒打聽出洛三小姐是否在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