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靜蘭朝方氏看去,“祖母,果然是秦六爺。”
方氏肅着臉,問心菊,“你可有讓洛府的下人知道我也在寺中。”
心菊點了頭,“奴婢與洛府一個婆子說了是老夫人身邊伺候的。”
方氏聽了,心中暗想既如此,那林氏理應過來給她請安才是。那她就等着林氏過來,然後問責洛清棠對表姐、表哥無禮,再提親事。
坐在内室外的曾存衡不見祖母叫他進去問話,等急了,且被石子打中的小腿也沒那麼痛了,于是他起身走到内室門口,說道:“祖母,孫子有話與您說。”
方氏向來不待見這個不學無術、蠢笨的庶孫,然而如若他有出息,老太君也不會讓他娶洛清棠。她淡聲道:“進來吧。”
曾存衡進入内室,給方氏行了禮,然後說道:“祖母,我被傷了,請祖母替我讨回公道。”
方氏嗤笑道:“你要跟秦六爺讨回公道?”
曾存衡自身哪有這個底氣,可如若以懷遠侯府的名頭去與秦六爺理論,那就一樣了,他便說:“祖母,秦六爺明知我是懷遠侯府的少爺,還丢石子傷我,明顯就是欺負我們懷遠侯府。”
方氏雖不喜這個庶孫,鄙夷其不自量力,可他這話卻是說中了方氏的心思,隻因她也覺得秦六爺傷懷遠侯府的少爺,正是不把懷遠侯府看在眼裡。可秦六爺是朝廷命官、天子近臣,她一個婦人哪敢去與他理論。
她便說道:“此事你回府與你父親、祖父說去,若是你父親、祖父覺得你有道理,自是會替你讨回公道。”
曾存衡聽了不免失望。此事若是與他父親、祖父說,說不準會被他們訓斥一頓。可若要他硬吞下這口怨氣,他又不甘,于是想到老太君要他娶洛清棠,那便與老太君說,讓老太君為他出氣。
接引殿内,秦沐雖拿着佛經在看,可不曾忘了洛清棠坐在他對面,餘光見她垂着眸看手中的茶水,卻不說話,不由暗歎她過于沉靜了。這實在與她的年紀不符,倒像長年禮佛的居士。
秦沐放下佛經,溫聲問道:“你在家中可是常與老夫人禮佛?”
不然怎會小小年紀就養成這麼内斂沉穩的性子。
洛清棠察覺到秦六爺放下佛經的動靜,便擡眸,對上了他黝黑透亮的眸子,聽他問話,不由一怔。
秦六爺要與她談論佛經不成?
她說道:“偶爾會替祖母抄經。”
可前世她卻是個虔誠的居士的,誦讀精研佛經多年,若要與秦六爺論經,應當也能說上一二,隻怕他會覺得蹊跷,她不過十五歲,怎能談論起佛經像個老婦人。
秦沐聽洛清棠如此說,微微一笑,心想她應當是天性如此吧。剛才她微怔懵懂的樣子,卻是透露出了還年少呢。
他問道:“你可是有話要與我說?”
原來并非想與她論經,隻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開了個話頭。清棠便放下茶盞,說道:“雷速已被六爺帶走,想必不會再有事了?”
秦沐看着她,“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