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大早吃過早餐跟春花打了招呼就出發了,早上八點,開往峰市的大巴車準時發車。
兩人并排坐着,陳暖星坐在裡面靠窗的位置,她有一點兒雀躍,但是又不想讓辰澈發現,隻能把臉轉向車窗外,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這是陳暖星十八年來第一次離開蒙東小鎮,第一次去市裡。
蒙東地界的路坑坑窪窪的,不是很好走,颠簸的人很不舒服,根本睡不着。
辰澈一直眯着眼睛假寐,耳朵裡還是塞着耳機,不知道在聽什麼。
走出蒙東的收費站後,路況一下子平坦起來。
前排兩個中年男人時不時聊天,剛過收費站他們就打趣道:“我閉着眼眼睛都知道過了蒙東地界了,就咱們這兒的破路,颠死個人。”
“那有啥辦法,誰讓咱這兒窮呢。”
陳暖星聽着心裡更加堅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要走出去,走出這個貧瘠落後的地方,再也不回來了。
高速路上的車也不多,車子一直勻速前進,陳暖星不知不覺地就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了。
陳暖星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倚靠在了辰澈的肩膀上,明顯感覺到辰澈為了遷就她,微微向她這個方向傾倒,手肘支在座椅扶手上,正在單手玩手機裡的單機小遊戲。陳暖星瞬間睜大了眼睛,蹭地一下遠離。
“我們到了嗎?”陳暖星捋了捋自己的頭發。
辰澈倒是面色如常,“還沒,服務區,可以去衛生間。”
“哦,那我去一下。”
說着陳暖星站起身,辰澈側過身給她讓出空間,陳暖星幾乎是貼着辰澈,有些暧昧的若有似無的接觸。
“你等等。”
“怎麼了?”陳暖星低下頭看他。
“擦擦嘴邊的口水。
“……”
陳暖星連忙用手背擦了擦,幹爽的,什麼都沒有。
“笨蛋,騙你的。”
……
幼稚!
陳暖星瞪了辰澈一眼,“你不去衛生間嗎?”
“不去。”
辰澈又轉頭看了看外面這個服務區,很破敗,不是很正規,有的男的竟然就在路别的樹旁邊小便,也太……
他想了一下,“我還是去一趟吧。”
辰澈走在前面,個子高大很有安全感,往衛生間的方向走的路上他瞥見那邊幾個不講究的中年男人,轉頭對陳暖星說:
“你看那邊,那山還挺好看的。”
陳暖星往辰澈手指的方向看去,剛好避開了那幾個在路邊解手的男人。
“蒙東不是有很多嗎,有什麼特别的。”
“我覺得不一樣,這邊雲多,山也更高一些,蒙東那也叫山?小土包。”
“嗯,我們這兒的小土包自然比不上您家鄉的山了。”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也走到了公共衛生間的門口。
“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
“哦。”
陳暖星心想,你不去你下來幹嘛,她背了一個随身的小包,裡面有面巾紙跟衛生巾。
洗過手後,出來時候看見辰澈就在不遠處站着,陳暖星覺得好像她現在有點依賴他,他像棵大樹一樣,隻是站在那兒,就讓人感覺無比的安定。
重新回到車上,司機查看了一下車内的乘客,吆喝了幾句,讓大家看看身邊的人都在不在,就又發車了。
隻剩下一個半小時的路程了,兩個人都沒了睡意。
陳暖星一直趴在車窗那兒往外看,其實景色來來回回的沒什麼太大變化,中間過了兩個隧道,外面更是一片漆黑。
有點無聊,她又從小包裡拿出她的小單詞書記了起來。
“你也不怕暈車。”辰澈瞥了一眼小松鼠陳暖星。
“沒覺得暈啊。”
“随便你,等會兒暈車别吐我身上。”
“……”
什麼人嘛!
陳暖星氣呼呼地合上單詞書,其實她心早就飛了,第一次離開蒙東鎮的激動與興奮早就讓她無法專注了。
辰澈則遞過來一隻耳機。
他們第二次,一起聽了音樂。
他的歌單很雜,沒什麼固定的曲風,一會兒英倫搖滾,一會兒民謠,一會兒又是流行。
不過都很好聽。
中午的時候,大巴車終于抵達峰市的長途客車站。
坐了一上午的車,陳暖星覺得腰酸背痛,屁股也疼。
下了車,蹦蹦跳跳的活動四肢。
突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欸了一聲。
“怎麼了?”辰澈問。
“感覺有個人長得有點像咱們班同學,好像是孫詩雅。”
“那是誰?”
“……你不會來了這麼久,班級裡的人還沒認全吧。”
“認全了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要分開,有幾個能記得一輩子的,反正都要忘記,我幹嘛費心記。”
好像……也對?
“快走吧,管他是誰,你還買不買試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