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競洋誇張地捧場,林筱悠看着他們悶悶地喝着啤酒。陳暖星察覺到好友的低落,悄悄地用手拍了拍她的後背,林筱悠回了一個苦笑,眼睛裡是忍着不肯留下的淚。
就在高考結束的那個晚上,林筱悠給許競洋發了一段長長的短信,當時的短信還有字數限制,那篇告白短信還被拆分成了三封分别到達。
而許競洋接到短信提醒的那一刻,金蕊正歪着頭靠在許競洋的肩上,他們在聊未來,聊京市的大學,聊即将到來的異地戀,許競洋隻低頭看了一眼短信提醒,他甚至都沒抽出幾秒鐘去點開看。
後來的事情,林筱悠還是在空間動态裡看到的,兩個人的自拍官宣,配上許競洋的文案:[從此,心上有了在意的她]。
林筱悠點了個贊,然後又給許競洋發了個短信:[剛剛是我們班級聚會,真心話大冒險,我被整蠱了,短信是網上抄的……]
許競洋是隔天回複的,他隻回了兩個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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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他們會一起來,你幹嘛這麼虐自己?”衆人唱歌的間隙,陳暖星悄悄地問林筱悠。
“脫敏。”林筱悠又仰頭喝了一口酒。
“好啦,這是酒,喝多了傷胃。”陳暖星搶過來,看着林筱悠狀态有點不好,怕她再喝下去真的喝出問題,小九也困了,就扶着林筱悠回了帳篷。
陳暖星本來想着她們三個人一起擠一擠,湊合一晚,讓辰澈回帳篷睡的,但看筱悠的樣子,有點于心不忍,帳篷太小了,住不下三個人,還是讓她好好休息。
許競洋他們幾個去拍星空了,剩下陳暖星跟辰澈兩個人看着篝火。
即便已經初夏,可沙漠的夜晚氣溫的确不高,陳暖星伸出手烤火。辰澈随手撈起那把金蕊帶來的吉他,輕輕撥動,彈了幾個和弦。
“你還會彈吉他?”陳暖星有點意外。
“喂,陳暖星,麻煩你開始好好了解我一下。”
哼,臭屁。
随後,辰澈調了調吉他的音,正襟坐好。
手指在琴弦上掃了幾下,一段優美的旋律很自然地流出。
陳暖星默默地聽着,以為他要彈唱,但不是,他隻是安靜地彈了一首吉他曲。
中間偶有幾處小小的卡頓,看樣子像是很久沒彈過了,但瑕不掩瑜,一曲下來,陳暖星聽得入迷,很可惜其他人竟沒聽到。
但又慶幸,隻有自己聽到了。
“哇——”陳暖星鼓掌。
“什麼曲子,很好聽,感覺跟沙漠好配。”
“《加州旅館》”
“相機給我。”
“幹嘛?”
“幫你拍張彈吉他的照片。”
“不要,你肯定會把我拍得很醜。”
“少廢話,拿來。”
辰澈将腳邊的相機包撿起,掏出遞給她,設置了一下模式,陳暖星讓他重新抱起吉他,努力地找角度。
“幹嘛擺拍,很做作欸。”辰澈有點不情願,但還是拿起了吉他擺好了pose。
陳暖星确實沒什麼攝影天分,隻會快速地按動快門,以量取勝,總有可以看的……
不愧是理工直女思維……
兩個人腦袋湊在一起,欣賞着陳暖星的“大作”,陳暖星笑得樂不可支。
“你看這張很有感覺啊,這構圖,這氛圍感。”
“嗯,是不錯,就是我出框了都……”
翻看照片又滑到了之前辰澈拍的那些,陳暖星不禁感歎:
“辰澈,你還蠻有攝影師的天賦啊。”
“喲,這麼明顯的優點,又被你發現了啊。”
陳暖星怼了他胳膊一下。
“其實是遺傳我媽媽啦。”
這是辰澈第一次在陳暖星的面前提前自己的媽媽。
“她是一個攝影師,真正意義的攝影師,還開過個人攝影展的那種,别人小時候的玩具是小汽車啊球啊什麼的,我小時候的玩具是我媽媽的單反相機。”
“她是怎樣的人?”
“很美,也很潇灑,離婚不要小孩的那種潇灑。”
陳暖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曾經小時候我也不理解,為什麼她不要我,随着我長大,我慶幸于她沒有選擇我。這樣,她才能有一個輕盈的人生吧。而我,也從沒成為捆綁住她一生的人。況且,錯不在她,我爸自作自受,要我這個惡人磨。”
辰澈釋懷地笑。
這時,許競洋他們幾個人看完星星回來了,把篝火蓋滅,收拾了下就都各自回了帳篷。還拿了個厚厚的毯子給辰澈送到了車裡。
辰澈把副駕駛的座椅放倒,努力找了找舒服的姿勢,奈何長腿還是無處安放。
蜷縮着腿閉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時候,車窗被輕輕地敲響。
辰澈坐直,打開車門。
“你怎麼還不睡?”他睡眼惺忪地看向陳暖星,她還披着那條咖色的披肩,頭發随意地散亂披着,有點慵懶的漂亮。
陳暖星:“那我現在正式向你發出同床共枕的邀約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