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秒後。
【CC:算了,還是給我】
【前端Ice:好的……辰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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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暖星跟李澤明約在了陵城的一個藝術街區,那邊有很多網紅打卡地,精緻的買手店、藝術展覽還有很多小衆的創意菜,主要是陳暖星也來陵城沒多久,讓她當地陪确實也有點難為她了,求助還在歐洲玩的室友黃橙橙,終于找到了這麼個寶地。
倆人約在上午十點,陳暖星準時到達,李澤明早就等在約好的地方。
“嗨,你又這麼早到。”
“習慣了,不能讓女生等。”
兩個人漫無目的地閑逛,走到一處白色建築前,門口排了十幾個人,倆人好奇看過去,白色展廳的前面放了一些宣傳畫,【葉晚清女士個人攝影展——流年】。
陳暖星看了一會兒簡介,是一位女性獨立攝影師,走遍世界各地的攝影作品,以靜物攝影為主,流年的主題倒是很吸引她。
“想看嗎?我去買票。”
“還好,今天我陪你,你來決定,我看展期為期一個月呢,等我以後想看再來也可以。”
“一起吧,難得好興緻,正好我這個醫學生也接受點藝術的熏陶。”說着李澤明就去問門口的工作人員如何購票,對方告知這是完全免費的展覽,隻需要關注公衆号即可。
兩個人拿着手機掃碼,鼓搗了一會兒,終于也融入了長隊中。
進到白色展廳,陳暖星開始安靜地看展,流年的主題倒是很貼切,攝影作品以時間為軸線展開,從葉晚清二十幾歲的作品開始,一直到四十八歲。跨越二十年的時間,攝影作品的風格也慢慢凸顯出來。
從二十幾歲跳脫的色彩,到四十歲開始的恢弘悲壯感,讓人能隔空感受到攝影師的成長。
陳暖星看得認真,走得很慢,滿滿地落在了大部隊的最後。
一幅深藍色調的攝影作品吸引到了她的目光,那時一幅航拍的作品,寶石藍的海面一望無際,隻有一艘很小的帆船,帆船的甲闆上躺着一個穿着明黃色連衣裙的女人,戴着墨鏡在曬太陽。
姿态松弛又舒展,那幅作品的名字是——【明天】。
陳暖星盯着看了很久,此時身邊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喜歡這幅?”
陳暖星聞聲看了一眼身側,一個體态優雅穿着一身淺灰色亞麻西裝的女士也看着這幅作品,能看出她的唇因為膠原蛋白的流失變得很薄,塗着深紅的口紅,像一朵努力綻放的野玫瑰。
“嗯,很喜歡。感覺這幅作品洋溢着快樂的氣息。”
此時發現陳暖星落在後面的李澤明折返回來,“暖星,你怎麼才看到這兒,我都看完了。”
“澤明,你看這幅作品,有什麼感覺?”
“啊,我怎麼覺得有點孤獨呢。可能我欣賞不來。”李澤明撓撓頭,他實在不懂,一個人就這麼躺在甲闆上,在大海上像一葉扁舟一樣漂浮,哪裡快樂了。
“哈,這幅作品是我第二次離婚後拍攝的,我當時一個人飄在大西洋,把一切凡塵瑣事全都抛在腦後,我不再是誰的妻子、媽媽、女兒,那一刻我隻是我自己,怎麼會不快樂?”
陳暖星跟李澤明都怔怔地盯着那個女人。
“您是葉晚清女士?”陳暖星問道。
“嗯,是我。你年紀這麼輕,能解讀到我作品裡的情緒,我很高興。”
“沒有,我也不太懂藝術,隻是潛意識的感受。”
“潛意識最準。”葉晚清神秘地笑了笑,随後拍了拍陳暖星的肩膀,往前走去。
“啊,還好我剛剛沒說什麼冒昧的話,竟然碰上作品主人了!好險啊。”李澤明有點劫後餘生的慶幸。
陳暖星沒怎麼聽清李澤明的話,她的目光始終追随着葉晚清女士飄逸又輕盈的背影,總覺得這種松弛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暖星,你餓嗎?要不我們逛完去吃點好的?”
陳暖星緩過神來,“嗯,好。”
為了遷就李澤明,陳暖星加快了腳步,後面的作品隻走馬觀花的看了,心想着以後還有機會再來。
兩個人在出口掃碼的時候,陳暖星被工作人員叫住。
“陳女士?”
“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這個是本次攝影展的攝影師葉晚清女士送給您的禮物,您請收下。”
陳暖星疑惑地雙手接過,相框已經被牛皮紙小心地包裹好了,隻有右下角貼着一個小标簽。
【明天】
還附帶了一張手寫卡片,“留住美好——葉晚清”
陳暖星看着這張卡片,腦海裡浮現了那年的沙漠夕陽,她被他的鏡頭框住,那個少年在她身後喊了一聲:
“陳暖星——”
“誰說美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