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他抱出來的,輕放在床上。
一遍遍地吻她每一寸肌膚,纖細的腳踝被他捏在手裡。
粗粝的指腹碾過她粉色的唇瓣,下巴被他的手掌的虎口拖着,陷入彼此的眼眸裡。
海水彌漫,升騰起來太多的情緒。
卻總是繞不開那個最開始的風沙天,也繞不開戛然結束的夏日。
他那個秘密,終究還是在情緒的最高點,輕輕在她耳畔提起。
滾燙的熱氣也灼燒着她的皮膚,“在那個夏天。”
他對于此刻的幻想,早在那年夏天就開始了。
隐秘的未曾與任何人提起過,哪怕是自己。
總覺得這樣直白又肮髒的邪惡,會玷污他的那抹月光。
少年時候的喜歡,太過熾烈,太過認真,無法輕易割舍放下,以至于耿耿于懷多年,也不肯就放她走。
與此時激烈并行的,是過去的舊時光。
也不是具體的事情,總是一些細碎的小事兒,比如風山一中的校服,比如辰澈第一次來時的風,比如他站在考場外等她的身影,比如他踏實又溫厚的後背,比如一起吃的哈根達斯的冰淇淋,比如他為了她大打出手卻因此手上的嘴角。
聖誕節後,陳暖星又回到了往日的工作狀态,她對未來的規劃清晰明了,【星光戀人】上線後,也是她離開閃星的時候。
她本來就是事業心極重的人,無法将愛情與事業混雜在一起。
辰澈則是依舊支持她的一切決定。
忙着忙着,就到了農曆年。
王凱文跟趙梓琳留在陵城過年,熱情地招呼他們也一起過去。
除夕這天,辰澈上午去看了一個人。
帶了些能帶的衣物,在陵城第三監獄的接待窗口登記完,由獄警帶到了探視區。
辰澈來見辰東洋的頻率不算高。
一年兩次,一次是辰東洋生日的時候,一次就是除夕這天。
這幾年一直如此。
辰東洋的精神頭倒是一如既往的好,甚至還長胖了不少。
知道今天辰澈會來,他從昨天就開始盼着,給自己收拾了一番。
辰澈坐那等了兩分鐘,穿着黃色馬甲的辰東洋被獄警帶了過來。
他堆笑着對獄警連連點頭,早沒了以前的意氣風發,趾高氣昂。
這幾年在裡面改造,人确實變得柔和了不少。
看見辰澈,辰東洋的笑容更甚。
倆人面對面坐着,隔着玻璃,互相看着對方,一分鐘沒有說話。
好似千言萬語都在這沉默的一分鐘裡說完了。
辰澈跟他聊了一會兒,後來直奔主題,告訴他自己戀愛了。
辰東洋喜上眉梢,笑着連連點頭說真不錯,猶豫再三,還是問出口,女孩知不知道他的情況。
辰澈說:“那女孩知道,而且,你也認識。”
“陳暖星,你還記得嗎?”
辰東洋仿佛愣在那,好久沒有回過神來。
當年隻當是小屁孩兒之間的玩鬧,從未将他們倆個人的事情放在心上,後來因為牽扯出那出車禍,他更是三緘其口,對于她們母女二人,他終究是有虧歉。
辰東洋緩了半天,終究還是将當年的事情,對辰澈坦白。
辰澈出來時,不覺自己眼眶早已濕潤。
原來,陳暖星幼年的所有不幸,竟然是父親的過錯,自己的外公更是利用自己的權利,将事情瞞天過海,掩蓋了過去。
原來,這些她都知道。
當年的她的離開,不給一句解釋的分手,原來背後竟然有這麼多事。
她一個人把一切都默默吞下。
辰澈回到家,陳暖星已經收拾妥當,準備一起去王凱文家過年。
“你回來啦?”
辰澈一步上前,将陳暖星深深地摟進懷裡,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氣。
低着頭。
察覺到他的異樣,陳暖星試探地問,“怎麼了?見到你父親了嗎?”
“嗯……”
辰澈松開一些,雙手捧着陳暖星的臉頰,“對不起,讓你獨自承受了這麼多。再給我講講吧,講講你的小時候,講講春花阿姨,或者,再講講陳叔叔?”
“你……你知道了?”
“嗯,如果不是我告訴了我爸,我在跟你交往。如果不是他想改過自新,跟我坦白一切,你還想瞞我多久?嗯?”
辰澈語氣裡全是不舍跟疼惜。
“我沒有告訴你,隻是我覺得,從頭到尾整件事都跟你沒關系。”
“可是,你跟我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