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兒昨天打電話來說她懷孕了,我那女婿是個可憐的,家裡也沒有長輩了,”
“倆人合計讓我去幫着照看照看,以後就留那邊了。”
“再一個,他倆不知道我在這兒出攤,我尋思着後天就去,這攤兒就撂下吧。”
姜甯先是順着話誇了兩句,“婆婆你女兒真孝順,估摸着以後你就留在城裡享福吧。”
李阿婆被誇得見牙不見眼的,一高興,給姜甯的素面加了溜滿的牛肉片,
姜甯邊吸溜面條,邊跟婆婆閑聊,“那婆婆你的這小爐子出租嗎?”
“出租?”
“是啊,我和我哥哥尋摸着也來這兒擺個小吃攤,但還沒打爐子。”姜甯放下筷子,接着開口,“婆婆你要是這段時間不用,那我倆就跟你租段時間。”
“我倆大概一周來一次,一次按五毛錢算你看行嗎?”
李阿婆考慮片刻就答應了下來,反正這爐子要麼也是放在倉庫裡吃灰,這麼一來,還能多一筆收入,一個月也有兩塊錢呢。
另一邊陸應淮手裡提着一袋白面,剛付完錢,姜甯呢?
黑市裡面什麼人都有,這也敢亂跑!陸應淮邁着大步往沿着胡同往裡找人,走了半天,看着人了。
姜甯手裡碰着一把瓜子兒跟人家賣面的攤主唠嗑呢。
陸應淮提起來的心終于撂下了,随後一股火拱了上來,壓低聲音,幾乎是從牙齒縫裡蹦出倆字兒,“姜甯。”
姜甯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臉上,剛才她往這邊溜達好像忘記告訴陸應淮一聲了。
她心虛地眨巴眨巴眼睛,讨好一笑,“陸哥,我剛談成一筆大生意。”
女孩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小手在别人看不見的角度擺出個懇求的動作,用嘴型說出幾個字,“給點兒面子。”
陸應淮的氣突然就沒了,但為了給她點教訓,還是冷着臉,“什麼生意。”
姜甯立馬興奮地從頭到尾講了一遍,陸應淮聽得認真,末了還開口,“那這爐子放在哪兒啊?”
姜甯頓住,完了,忘了這碼事兒了,他倆總不能背着爐子回村啊,就算是不嫌沉,被人看見那不就相當于明晃晃告訴人家:我去鎮上投機倒把嗎。
李阿婆一笑,神神秘秘地領倆人往旁邊一拐,敲響個門,裡面出來個大娘。
倆人寒暄了一陣,問題解決了。
以後倆人要用爐子就來這兒取,錢給這大娘就行,這回好了,連爐子的地方都有了。
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已經下午三點多鐘,陸應淮買了個燒餅簡單吃了一口,倆人就上供銷社取回背簍,騎着自行車趕回家。
回去的小土道路過一片小樹林的時候,天已經擦黑,就聽見樹林裡嗚嗚的哭聲響起。
姜甯能感覺到陸應淮的脊背瞬間繃緊,像隻應激炸毛的貓,姜甯一挑眉,難道狂拽酷炸天的反派,怕鬼?
姜甯忍住笑意,故意把聲線壓低,聲音不帶一點起伏,“你能聽見我哭?”
陸應淮脊背一僵又一僵,他的臉色很難看,脖子機械地回頭,他突然“啊”的一聲,跳下自行車就開始念咒,
“不管你是誰!從姜甯身上趕緊下來!”說着抓起袋子裡的大米就往姜甯身上撒去。
姜甯心疼地看着地上的大米,趕緊舉起倆手,“陸哥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陸應淮聽見姜甯聲音恢複正常,長呼一口氣,等等,開玩笑的?
他雙眼微眯,語氣危險,“開玩笑?”
姜甯一哽,“我就是想緩和緩和氣氛嘛。”她看陸應淮這表情,就知道這事兒沒完,完了,真是作死,她怎麼就忘了書裡說,大反派心胸狹隘,睚眦必報呢。
“今天這事兒”
“我絕不往外說!”姜甯緊接着做了個拉鍊拉嘴的動作。
倆人剛要接着上車,這時候樹林裡的哭聲越來越大,隐約間還有呼救聲,順着涼風一起吹過來,大晚上的真有點滲人,就連剛才嘻嘻哈哈的姜甯也打了個寒顫。
倆人對視一眼,可别碰見什麼案發現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