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雲柯在焦急中艱難吃完了飯,就迫不及待拉上自家導兒就跑。
華麗的跑車在路上加足了馬力,疾馳而去。
幸好大華村遠離市區,來往車輛并不像市區那般密集,而且就算路上出現了幾輛車,一看到這車的标志也就默默遠離了,終于在最短的時間内安全抵達目的地。
剛一下車,他們就看到種植園門前一群人圍堵着,吵吵鬧鬧的,差點動起了手。
“賠錢,賠我們錢。”
“你可害苦了我們,還有臉要進去,滾滾滾,叫你們所裡的領導來。”
……
“我……請讓我進去,讓我看一看吧。”
背對着他們的人影不停彎腰,然而那些村民堵在他面前,兇神惡煞的,很是不好惹。
“張教授?”雲柯一眼認出了被圍堵的對象,反倒是朱景意自來了研究所後基本上沒在所裡呆太久,以至于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怎麼回事?
雲柯看了自家導兒一眼,見她毫不猶豫走了過去,自己也快步跟上,甚至越過了她。
“還來幹啥,滾——”
就在有人開始動手時,一道身影快速上前推開了要動手的人。
“你誰啊?”大華村村民本來怒氣沖沖的,結果看到他手裡的錢時瞬間啞聲。
“還想不想發芽了,擋在這裡有什麼用?你們要是有那個功夫還不如早點放我們進去,說不定還有救。”雲柯氣沖沖的,一看就不好惹。
但是他也不是三歲小孩,深谙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的道理,揮手抖了抖手裡的錢,“你們要是讓開,這錢就當押金,要是我們治不好苗這錢就歸你們,要是治好了,這錢我也不要回來,你們幹不幹?”
雲柯一席話叫人都懵了,可是看着他手裡實打實的錢直接抛給他們,他們連忙去抓。
“你們是所裡的?”他們皺眉問。
“沒錯,我導兒最厲害了,你們想想要是浪費了時間,讓苗都死了,你們怎麼辦吧,有這個時間還不如讓我們早點進去。”
村民們看了眼過于年輕的兩人,實在不想相信他們能救活他們的苗,但看在這錢的份上他們也沒有那麼強橫。
見他們不說話,雲柯驕傲極了,看到自家導兒時一副求誇獎的表情。
朱景意給他豎了大拇指。
然而等他們要進去的時候,村民們又不幹了。
“你們進去可以,他不行。”
被攔住的張懷敏苦苦請求,“請讓我看看情況,我是願意負責任的。”
他們還是不依不饒,這時忽然聽到一道十分悅耳的聲音。
“我可以救活你們的草莓。”
衆人一時沒了聲音,一股腦看向了她,說實話,他們真的沒見過這麼精緻漂亮的女孩子,剛才氣急才沒有注意到,這下她開口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但别管她長得再怎麼像個仙女,就看她年輕的過分,誰肯相信她說的話。
他們還是想繼續趕人,反正裡面已經有人在檢查苗圃的情況了,也不差他們這兩個。
“我保證一個星期草莓發芽怎麼樣?”
朱景意此話一出,他們就忍不住了,質問道,“你拿什麼保證?”
“那你們還有别的選擇?”雲柯雖然覺得驚訝,可對她說的話是無腦相信,下意識怼了回去。
他們面面相觑,要是有辦法他們還需要鬧到市政府去?
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們也隻能錯開一條道放他們進去,隻是每每看見張懷敏時都恨不得刮了他。
進了園子裡,張懷敏不住道謝,“謝謝,謝謝。”
說罷後,頭也不回紮進地裡查看情況,一隴一隴檢查着,嘴裡不停絮叨着,“怎麼可能?怎麼會……”
“導兒,他沒事吧?”雲柯從沒遇見過這種場景,好像整個人都瘋了般,有些吓人。
“你知道培育一個新品種需要花費多少時間嗎?”朱景意問了他一句,不等他回答繼續道,“短則一年,多則數年,甚至十多年,漫漫時光都托付給了一片或大或小的苗圃,失敗了沮喪,成功了忐忑,終于小心翼翼把自己的孩子捧到世人面前,渴望得到大家的認可,就好像一切辛苦都值得了。”
“可是現在孩子夭折了。”
朱景意聲音飄渺,似乎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悲傷,好似她之前也遇到過這種情況一般。
可是怎麼可能呢?
雲柯不敢相信。
在他看來,他導兒這麼厲害,不可能會失敗,可如果真的有過呢?
那時候她是不是也曾也面對過這種質問、挫敗和絕望?
他不敢想象那會是什麼畫面,但隻是想想都感覺好悲傷
他倒是比她更傷感,朱景意好笑地看着他,“你那是什麼眼神?再說失敗怕什麼,從頭再來罷了,走吧。”
朱景意精神滿滿,挑了一隴就往前走,見她雲淡風輕,雲柯叫了一聲。
“導兒,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