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裡,偌大的種植園格外熱鬧。
村民們大概也算看明白了,他們現在隻能靠所裡的這些導師救命,于是對所裡的人格外熱情。
再加上張懷敏這幾天一直沒出現過,沒有引發他們情緒的人在,這幾天屁颠屁颠跟着幾個導師問情況。
唯獨有一處特殊,村民們壓根什麼都不管,就坐在地裡看他們幾個來來回回地轉悠記錄種子狀況。
頂着個大太陽,雲柯終于又把所有的地記錄一遍,大口大口灌水喝,而張懷敏的學生們一回來就聳拉個腦袋,無精打采的。
看着就叫人心煩。
雲柯指着他們就罵,“還沒死呢,打起精神來行嗎?”
眼見兩人依舊無動于衷,雲柯飙了粗,“艹,你們能不能别像個鬼?”
步鵬終于忍不住了,拍地怒吼,“你懂什麼,人家那邊有些苗都出了,我們就一直在這統計統計又統計,有個屁用,再者說了,就算出苗了又怎樣,關我們什麼事兒,到最後我們導師還不得給你們挪位子。”
雲宜楠拉他袖子阻止他,“步鵬,别說了。”
“我就要說怎麼了?本來我們研究的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狗屁的事兒,你們知道我為了這個項目付出了什麼嗎?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隻是為了搶那個編而已,我們憑什麼還要在這裡幫你們?”
雲柯聽他說了一大堆可算是懂了,冷嗤一聲,“喲,我說你們怎麼一點也不積極,原來不是擔心這些苗,是覺得自己導師要被撸了不甘心是吧。”
步鵬被戳中心思,怒瞪着他。
雲柯壓根不慣着他,冷嘲熱諷着,“我還以為你們有多愛這些苗,原來還比不上名利,既然你們導兒就要被撸了,你們還不趕快另投名師,趕緊讓你們導兒知道知道自己培養個什麼狗屁玩意。”
“混蛋——”
“沒你混,蠢蛋。”
都是血氣方剛的學生,這一下子都被拱起了火氣,兩人直接一起開打了。
雲宜楠都被吓哭了,語音嗚咽,大聲叫喊着拉架,“你們别打了,步鵬,你松手啊——”
他們這邊動靜實在太大,另外三邊也聽到了風聲,三個導師立刻趕了過來讓自己學生拉開他們,怒斥他們,“步鵬,你們幹什麼呢?還敢打架,所裡的臉都被你們丢盡了。”
步鵬他們被罵得低下頭。
雲柯可不慣着他們,“我呸,别說的那麼冠冕堂皇,我就打了怎麼着?覺得丢臉叫所裡開除我啊,自己不幹人事還慣會給人扣帽子,什麼玩意兒?”
“雲柯——”三個導師被罵得面紅耳赤,“你怎麼說話的,我們怎麼也算是你老師,你就這麼指着我們鼻子罵,我倒想知道我們怎麼惹了你了,還是朱景意就是這麼教你的?太過分了,我一定要跟李主任好好說說。”
“屁,别拿姓李的吓唬我,小爺我不吃這套,還有别以為小爺不知道你們幹了什麼,自己搞不定就找外援,可真有你們的。”
他們三個頓時愣住,壓根沒想到這件事就被人發現。
雲柯冷冷嘲諷着,“就以為你們有外援啊,要讓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也不知道李主任有沒有說過可以作弊。”
他們滿臉怒意,卻被噴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甚至開始心虛。
如果平時找人幫忙也沒有什麼問題,可偏偏李主任最不喜歡弄虛作假的,這次也明确說了靠自己的本事,自己本來就不占理。
隻是他們誰也沒想到這件事會暴露。
所以,局面就尴尬了。
雲柯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壓根不買他們的賬,硬氣的留下一句話,“你們愛怎麼耍小心機就怎麼耍去,老子不在乎,但有一點給我記清楚了,我們的事兒你們少插手。”
他們三個當着自家學生的面被氣得當場離開,反倒是步鵬他們兩人有些不解。
剛剛他的話明明把他們也包括了進去。
可明明他們剛打過架。
為什麼還要幫他們?
雲柯“切”的一聲,連看都不帶看他們一眼就走了。
雲宜楠兩人看着他抱着個本子又鑽進了太陽底下,心裡五味雜陳。
等到了下午,他們兩個一語不吭的繼續幹活,身上全然沒了上午的喪氣模樣。
雲柯冷淡地看着他們幹活,又“切”的一聲。
另一邊,實驗室内。
朱景意完全不知道自己學生把張懷敏兩個學生教訓了一頓,還變得服服帖帖的,隻忙着在實驗室裡提取分子肽。
要是一個人肯定很麻煩,幸好自回來所裡後張懷敏就亦步亦趨的争着幫她幹活。
而且他明顯一看就懂,就算有些不明所以,但朱景意解釋兩句,哪怕有些想不通,他大概也能理解,并高效完成她交辦的事情。
慢慢的,朱景意就不吝啬使喚他了,等他完成高溫萃取等一系列步驟後,帶着他一起做實驗。
通過不斷對比實驗結果,張懷敏的困惑一點點消失,終于在看到又一份實驗結果後仿佛一下子打通了任督二脈。
“竟然是這樣的,果然是卡住了,小朱老師,你看這塊的分子結構,它們交錯在一起可不就卡住了嘛。”張懷敏目光炯炯,興奮不已,向她論述自己發現的結果。
朱景意燦然一笑。
果然啊,無論是哪個時代都不缺少聰明的人,有時候隻是少了一個契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