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映寒回到宿舍,裡面一如既往的隻有趙藍歌一人,她鮮少出門,更多時候是一個人躺在床上看書。
才兩天時間,那兩個人早出晚歸于她們而言已經是家常便飯了,須映寒洗漱之後見趙藍歌閉了眼,就順手把燈關了。
夜裡一點多鐘,須映寒醒了,她睡的很不安,輾轉反側之下她坐了起來,窗簾沒有拉的很實,月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以至于屋裡不會太黑。
她扭頭看去,趙藍歌床下是空的,被子還和早上一樣疊的好好的放在那裡,沒有動過的痕迹,她又看了眼自己的下鋪,也是如此。
徐潔和李馨怡徹夜未歸。
“你怎麼不睡覺?”
趙藍歌睡醒起來上廁所,一睜眼就看見她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畢竟這姑娘有時候披頭散發的模樣瞧着是怪神經的。
她揉揉眼睛下了床。
須映寒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和她說:“她倆沒回來。”
趙藍歌面對空空的床鋪撓了撓頭,若有所思道:“可能過了門禁,被宿管拒之門外了吧,你也知道,那個宿管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須映寒點點頭躺了回去。
但願如此吧。
這天是周一,他們該上課了。
須映寒趕在早課前去找了宋玉君,她們想再看看那個老頭,也好商量商量對策,結果有人比他們先一步到了。
許逢清和老頭在那裡大眼瞪小眼,老頭的嘴裡一直重複着。
“給點生活費……給點生活費……”
須映寒下意識地打開了檢測儀,上面顯示污染程度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五十,這東西對腦核污染的速度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
“沒有錢,隻有醬餅。”
許逢清把剛買的早飯給了他,還是熱乎的。
老頭拿到手後撥開袋子咬了一口,兩邊的嘴角瞬間沾了一層黏黏糊糊的醬汁,心滿意足地走了。
說實話,他們也想找到解決辦法,可是當真正面對這個人的時候,才發現根本無從下手。
他們不知道污染體寄生的契機是什麼,又要怎麼樣才算是清除了污染體。
“看來今天上午要餓肚子了,”許逢清略有些遺憾地說道,随即轉頭看向她們,“又是你們兩個,你們倆還真是和旁的女孩不太一樣。”
以為他是有什麼偏見,須映寒不太高興地說:“怎麼不一樣了?”
“膽子大,這很好,”許逢清猶豫了一下,說,“一起去竹林看看?”
他們回到了昨晚去過的竹林,剛一靠近,宋玉君就捏住了鼻子,皺眉道:“什麼味兒啊?”
這種感覺很不好,因為空氣中飄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還摻了點說不上來的腐臭。
硬着頭皮進去之後,這次看到的景象令他們大為震驚,三人愣在原地瞳孔震顫。
他們看到,兩條膚色不一的手臂微曲着被插在土裡,手心相照形成了對角,青紫的皮膚隐隐發黑,上面還沾着少許暗紅色的血。
那是被硬生生砍下來的。
再仔細看看,青磚鋪成的小路旁是一片泥地,雖然已經幹裂,但不難發現上面有重物拖動過的痕迹。
中間的土坑有被人翻動過,坑坑窪窪的沒有填平,須映寒拿樹枝嘗試着挖開,才隻淺淺挖了一角,就看到了一截紅色的指甲。
是徐潔。
旁邊,許逢清也挖開了一小塊地方,挖出了一片殘缺的布料,應該是袖子上的,已經被血浸透了,布料上印着一行小字——
孚周山精神衛生中心。
須映寒認得,那是李馨怡的衣服。
沒有繼續挖下去的必要了。
兩條左手臂,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三人望着土坑不約而同地沉默着,他們想不通的是,這兩個人究竟做了什麼才惹來的殺身之禍。
“這老頭心理變态吧,砍人手就算了,還明晃晃地插在這裡,生怕别人發現不了。”
宋玉君始終緊緊地捏着自己的鼻子,并與氣味的源頭保持着一定距離。
許逢清問:“很濃嗎?”
“我的嗅覺比平常人要靈敏,這味道對我來說很緻命。”她閉着雙眼,眉頭緊鎖,真的像是随時會暈過去的狀态。
須映寒拍拍她的肩:“去通知學校的警衛隊吧,好讓你的鼻子暫時解脫一下。”
宋玉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轉頭逃命似的跑了。
剩下須映寒和許逢清盯着那血淋淋的手臂,十根微微腫脹的手指向外張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土而出。
許逢清走近一步,希望從中找出點别的線索。
須映寒用手托着下巴,一個人在旁踱步,走到他身後的位置時,忽然說道:“你說,我要是扛着這兩隻手在學校走一圈,會怎麼樣?”
許逢清被她這話問的一愣,這駭人的景象也因為她這句話變得詭異起來。
“……如果這裡有精神病院,你多半會被關進去。”
“那我可就太開心了。”她把袖子卷到了手肘的位置,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