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裡才是她真正的歸宿。
“太刺眼了,還是填回去吧。”她說着,拿起樹枝把土埋了回去,還拿手使勁拍了兩下,确定壓實了才作罷。
青磚路上傳來匆忙的腳步聲,他們回頭,看到戴着口罩的宋玉君領着一批警衛隊的人過來了。
其中一個人的背上還趴了一個人。
“怎麼把他也帶來了?”須映寒把宋玉君扯到身邊,壓低聲音說。
“湊巧碰到,就給一起弄來了。”
老頭的手裡還拿着那塊咬了半邊的醬餅,那人把他放下後,他把滿是醬料的手往自己身上擦了擦,事不關己地走到旁邊繼續吃了起來。
警衛隊問他們斷臂在哪兒,許逢清指了個方向。
他們個個伸頭張望,甚至向前走了兩步,視線在土坑附近停留了僅僅兩秒,又往周圍看了一圈。
打頭的那人皺起眉頭問:“哪兒呢?”
“就在這兒啊,你們看不見嗎?這麼格格不入的兩隻人手插在這裡!”
須映寒連說帶比劃了起來,見他們還是沒反應,一刻也沒有猶豫,拔了其中一條手臂就橫在他們面前。
“非得甩你臉上才看得到?”
那人竟然接過了她手裡的東西,抓在手上來回地看,最後眼神複雜地落在她身上:“小姑娘,今天不是愚人節,請不要開這種國際玩笑。”
須映寒氣道:“誰開玩笑了?”
“不光是你,還有旁邊的兩個,你們不去上課跑到這裡惡作劇,拿兩根竹子糊弄誰?你們以為演偵查大片呢?”
徐潔的手臂被丢進了宋玉君的懷裡,她兩眼一翻轉手丢給了許逢清,彎下腰跑去扶着竹子幹嘔了起來,許逢清手忙腳亂地險些沒接住。
“竹子?你再說一遍這是什麼玩意兒?”須映寒不死心,又将李馨怡的手臂連根拔起甩到了他們面前。
那人訓斥道:“就算再說一萬遍,這也是根竹子。行了,你們已經耽誤我們很長時間了,再繼續鬧下去,我可要上報學校說你們胡言亂語制造恐慌了。”
許逢清把手臂插回土裡,說:“你們不覺得他長出斷臂這件事很荒誕嗎?”
警衛隊自然聽得出話裡這個“他”指的是誰,臉色更難看了:“長出斷臂?你們别無理取鬧行不行,這宋老頭兩條胳膊向來好好的,怎麼就斷臂了,小夥子年紀輕輕的說話怎麼這麼颠三倒四?”
須映寒還想再說什麼,警衛隊準備着打道回府了,臨走前還不忘勸告他們趕緊回去上課,别一天到晚正事不做屁事還多。
須映寒看自己的手沾了些血,嫌棄地從地上撿了片葉子擦了許久。
“看來這個世界的人發現不了饕餮的變化,到頭來還得靠我們自己。”須映寒說到一半,和老頭對視了。
老頭學着她的樣子,撿起地上的一片葉子開始擦手,葉子在他手中被揉得稀碎,葉子裡的汁液和醬汁融合在一起,更加的粘膩肮髒。
他嘿嘿一笑,兩手抓住破爛不堪的衣角使勁搓了搓,走了。
“我們也走吧……”宋玉君站在一小截台階下對他們倆說,她是真的不想再靠近那個東西了,剛挪了腳,就聽見須映寒在喃喃自語。
“誰在說話?”
那聲音不是在場任何一個人發出來的,倒像是……從他們身上傳出來的。
每個人都低頭在自己身上搜索了起來。
須映寒撥了撥胸前的徽章,發現圖案的位置可以按下去,她細聽那人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還有些耳熟。
試着按了一下,沒有任何反應,她觀摩了片刻,按住那個遊魚的圖案吐槽道:“真是這玩意發出的聲音嗎?”
不料對方立馬做出了回應:“須映寒?是你在說話嗎?”
宋玉君和許逢清都有從自己的徽章裡聽到她的聲音,不止是他們,是所有佩戴徽章的人,都聽見了他們所說的每一個字。
趙藍歌此時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起初她隻是好奇為什麼每個人的徽章圖案都不一樣,沒想到一頓搗鼓後發現了新大陸。
他們又試了幾次,徹底摸清了徽章的作用,這麼看來,到虛拟島以後憑空多出來的每一件道具,原來都有它存在的道理。
比如手表,其實是幫助他們發現饕餮的檢測儀,看似平平無奇,要是沒有這個東西,他們隻怕寸步難行。
在通訊這方面,和手機相比,徽章的确更直接方便,而且要更高級一點。
念出對方名字再按下徽章,聽到“嘀”的一聲提示音後,就能和這個人單獨交流。
若直接按下,就是全頻道交流。
他們也沒想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發明出來的高科技産品。
等須映寒将饕餮開始殺人、徐潔和李馨怡二人遇害的情況告知後,衆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當中。
離去時,須映寒還是選擇将斷臂埋進了土裡。
沒想到等他們出了竹林,老頭還在路口停留,他的手上多了一把生鏽的鐮刀,像是來索命的死神一般。
前面是崇義陽和另外一個男生,背影越來越遠,他就這樣在背後靜靜地盯着他們。
宋玉君摘下口罩丢進了垃圾桶,猛地吸了口新鮮空氣:“舒服了。”
須映寒眯起眼睛,說:“這兩個人要涼。”
老頭就站在他們邊上,聽到她的話,扭頭龇了龇牙,像是在對她說的話表示十分的肯定。
須映寒擦擦臉上的汗:“走,上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