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君精疲力竭了也沒能攔住她。
路上不少沒帶傘的行人,有抱着頭快步跑着的,也有躲在屋檐下靜等雨停的。
隻見須映寒走到雨中,仰起了頭,急驟的雨水迅速将她澆濕,寬大的衣服皺皺巴巴地貼在了身上。
徽章也被打濕,原本灰蒙蒙的一面被沖刷地锃亮,上面的遊魚圖案因此也變得更加生動形象起來。
宋玉君拿着兩把傘,急切地追到了酒店門口,當她看清外面的景象時,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雨中的人已然被淋濕了,可此刻周身卻如同覆了一層肉眼無法看見的屏障,将落下的雨點全部擋開了。
雨幕下的須映寒後知後覺地伸出手,手心卻沒有一滴雨。
她轉過身。
隔着雨,她看不清宋玉君的神情。
隻知道不遠處的人像是一尊雕塑,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就這樣默默地注視着她。
須映寒胸口的徽章不知在何時鍍上了一層黑色的光,隐隐約約中,上面的魚仿佛在緩緩遊動。
光芒褪去,原本的銀制徽章變成了深邃無比的黑色,上面的圖案和文字也随之立體了許多。
質感瞬間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須映寒以為自己花了眼,甚至拿手搓了搓,哪想這玩意兒壓根不掉色,好似一開始就長這樣。
正當她擡頭尋找宋玉君時,那層屏障突然間消失了,她猝不及防地又被雨澆了個透。
真是防不勝防啊。
宋玉君也看傻眼了。
她原本都愣神了,直到那道奇怪的光消失,聽到“嘩啦啦”的聲音她才回過神,眼前的人變成了落湯雞。
“真見鬼了!”
她撐起傘,罵着跑了出去。
等宋玉君跑到面前,一副狼狽樣的須映寒狠狠抹了一把臉,咧嘴“嘿嘿”傻笑了起來。
宋玉君沒眼看,直接把手裡另一把傘遞過去,沒好氣地罵了一句:“什麼毛病?”
像在罵她,又像在罵别的什麼東西。
須映寒也不拿,一把抱住她的胳膊,死皮賴臉道:“多見外啊,咱倆打一把傘得了。”
宋玉君略顯嫌棄地偏過頭,卻沒有将胳膊從對方的懷裡抽出來。
“水鬼離我遠點!”
“我不是水鬼。”
“别以為我站的遠沒看見,你就是水鬼!”
“……”
兩個人就這麼一邊掰扯一邊撐着傘回了酒店。
一回房間,須映寒就被攆去沖了個熱水澡。
從衛生間出來時,她看到宋玉君正坐在沙發上認真研究着她的徽章。
宋玉君擡頭,見她頭上蓋了一塊毛巾呆呆地站在那兒,發尾還在滴水,便出聲問道:“怎麼了?”
她唯唯諾諾說:“那個淋浴頭,我關不掉……”
宋玉君仔細一聽,果然,衛生間裡的水聲一直就沒停過。
須映寒兩隻手垂在那兒,着實有些無助,她不是沒有努力過,但是今天酒店的淋浴頭就跟妖怪成精了似的。
怎麼會有關不掉的淋浴頭?
宋玉君把徽章放回到桌子上,半信半疑地走進了衛生間。
一隻腳剛邁進去,下一秒就被熱水滋了一身。
宋玉君:“……”
隻見花灑噴頭連着水管,宛如一隻成了精的蛇在地上扭曲着身子。
可以看到開關已經按回去了,但它還是在不斷地出水。
該慶幸是在酒店裡,這要是在自己家,水費就這麼嘩嘩流走了。
“壞了嗎?”宋玉君皺眉。
須映寒正要說話,鼻子一陣發癢,她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噗哈——”
旁邊的水池突然發出一陣怪聲,兩人看去,那裡面的水龍頭竟然也開始噴水。
“……”
宋玉君一臉驚愕地走過去,她掰開龍頭開關,又重新按下,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她轉身,和須映寒面面相觑,三秒鐘之後歎了口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衛生間。
“打電話給前台報修吧。”
須映寒走到床頭,用桌上的座機撥了出去,響了兩聲之後順利被接通。
“Good evening!Service centre.您好,服務中心,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你好,房間裡所有的出水口都失靈了,關不上。”
“關不上?您稍等,這邊安排維修師傅上去幫您看看。”
五分鐘後,一名工作人員領着維修工來了。
此時的衛生間因為兩個地方同時放水,排水口也堵住了,裡面就像發大水了一樣。
工作人員在門外候着,維修師傅提着一個破舊的工具箱就進去了,彎着腰在那裡敲敲打打。
正當他專心緻志檢查排水口的時候,躺在地上的花灑一頓蛇皮走位,師傅覺着後背一陣濕熱,驚得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