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版”在這裡耀武揚威,殊不知“正版”已經悄咪咪地站到了他們的身後。
看到躺在地上像噴泉一樣的謝麻子,須映寒搖頭歎氣:“膽兒也太小了。”
蔣肆天默默地往她身邊靠了靠,卻遲遲沒有把身體轉過去,他立起一隻手掌,閉眼默念:“無意冒犯,邪祟走開……無意冒犯,邪祟走開……”
須映寒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老蔣,出息!”
她大大方方地轉過臉去,将臉上的粉擦掉了一些,揚起笑說:“我已經替你教訓過他了,以後他會按時去你家田地裡幫忙的。”
謝老母看看她,又看看地上的謝麻子,終究沒有再說什麼,迅速沒了蹤影。
窗子不知何時被關上了,突然又被人一把推開,從外面擠進來三個腦袋。
“我們來救你們了!”
須映寒:“就你們這速度,我看是來收屍的吧。”
巫夢左看右看:“謝老母呢?”
蔣肆天坐在床沿忙着擦汗:“已經走了。你在寫什麼?”他注意到須映寒正彎腰奮筆疾書。
“萬一這謝大麻子醒了以為這是他做的夢怎麼辦?我給他提個醒……寫好了,我們走吧,下一個輪到誰了?”
須映寒放下筆,衆人圍上去一看,紙上張牙舞爪地寫着:
——還我瓜來。
他們靜悄悄地來,最後也是靜悄悄地離開,這會兒雨已經停了,刮起了一陣妖風,呼呼作響。
“這邊。”許逢清打着手電筒在前面開路,很快便來到了下一個目标的家門口。
這家住着一家三口,而他們要找的是其中的母親——孫告香。
她大兒子五年前結婚,前年生了對雙胞胎女兒,一整個得瑟的不行。
謝老母對孩子們的事管的不多,他們愛生就生,不生拉倒,生男生女無所謂。
可是這個孫告香三天兩頭找她過去包餃子,每次先扯一堆沒有用的,說着說着就開始炫耀自己有兩個孫女,着實讓人讨厭,幾次下來謝老母便沒有再去過。
孫告香卻變着法子去惹她不痛快。
散步的時候到她家門口徘徊,狀似無意道:“我家大孫女就愛吃我包的餃子。”
“前兒剛包的餃子,今兒又要包,沒辦法,我孫女愛吃……”
“……”
現如今兒子兒媳在城裡工作,夫妻倆和小兒子住在這裡。
本以為這個點應該都睡了的,沒想到竟然在門口就聽見了孫告香訓斥兒子的聲音。
“你說你,都已經二十四了,現在不找對象,準備拖到什麼時候?”
大兒子結婚生子了,現在又開始催小的,别說她兒子了,就是門外這幾個人聽了都鬧心。
蔣肆天不高興道:“她到底在急什麼?自己兒子不過才二十四歲,隻剩處對象這一件事了嗎?”
宋玉君道:“老一輩人不就這樣嗎,很少有思想開明的。孩子讀書的時候談戀愛就是要了他們的命,一但成年巴不得明天就抱上孫子。”
要說這孫告香唯一的好,就是不重男輕女。
自己當初生了兩個兒子,本來打算再生個女兒湊個好字的,被丈夫勸回去了,說萬一又是個兒子可就糟了。
一下得了兩個孫女,便成天當個寶貝似的挂在嘴邊。
“難搞,她好像也沒做什麼太過分的事。”蔣肆天頭疼道。
須映寒指了指前面亮燈的屋子:“做人要謙虛,她太得瑟了,還是得去鬧鬧她。”
“這個理由有點牽強了。”
“你就說合不合理。”
“合理……”
“合理就跟我走。”
他們躲在廚房裡,聽着那邊的說話聲一刻也不歇,須映寒按耐不住了,想沖進去,被宋玉君按住了肩膀。
“說完了沒?一個人的精力怎麼能這麼旺盛?”
她丈夫去朋友家喝酒去了,天亮之前是肯定回不來的,她要是不回房間,他們要怎麼下手?總不能在這兒幹耗着吧。
巫夢坐在草垛上打了個哈欠,快一天一夜沒睡了,她這會兒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閉着眼半夢半醒道:“須姐,我真的要不行了,我可不可以在這兒眯一會兒?”
其他人看過去的時候,她似乎已經睡着了,須映寒“嗯”了一聲之後,她“哐當”一下靠倒在竈台旁安心睡去。
等了快二十分鐘,人總算是出來了,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又過了快五分鐘,東西兩間屋子才全都熄了燈。
直到鼾聲響起,須映寒拍拍蔣肆天,說:“她兒子睡着了,走,我們去找孫告香聊聊。”
誰知這孫告香大半夜的不睡覺,披了件衣服出門了,他們還想跟上去看看她要幹嘛去,不料她往廚房的方向來了。
“她幹什麼來了?”蔣肆天手忙腳亂地四處找地兒藏。
須映寒一腳将他蹬進後面放雜物的小隔間裡,又一把扯起巫夢一道鑽進去,小聲道:“這兒是廚房,你說幹什麼來了?”
隔間又小又逼仄,四面都是牆壁,還沒有窗戶,五個人和一堆雜物擠在裡面,幾乎沒有留給他們轉身的餘地。
隔間與外面隻隔了一道不結實的木頭門,上面還有好幾道裂開的縫隙,正好方便他們觀察外面的情況,此外還起到了一個重要作用。
那就是方便他們呼吸,不至于五個人一起憋死在裡面。
這裂縫從上到下,巫夢和許逢清蹲了下來,上面的空間稍微大了點,他們慢慢地貼近門縫,看看孫告香到底在做什麼。
孫告香去了旁邊,從架子最下面拎出一袋面粉倒進了盆裡,又從冰箱取出一碗肉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