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周綏都習慣性的看着窗外,也不為什麼,可能是那幾天的月色格外好看。
直到這天晚上,周綏又看見了一道狗狗祟祟的人影——李玉鳴。
周綏皺了皺眉,這大晚上的,李玉鳴要幹什麼?
因為李玉鳴的身份,他沒法坐視不管,想了想周綏還是跟在後面出去了。
隻見李玉鳴摘了一片樹上的葉子,被摘下來的葉子白光一閃,露出了字迹——居然是用來與别人溝通交流的法器。
這個東西名為葉脈,能通過兩片葉子之間用文字傳話,不用的時候需要放在樹上保持葉子的活力,若是枯萎或破損,就容易失去法力。
想來也是,李玉鳴身為一個皇子,怎麼會沒有點法器在身上。
眼看李玉鳴就要回房間,周綏也隻好後撤回房。
雖然周綏資質測試出來才中等,但是學東西卻莫名的很快,這幾日周昂一教的他基本都得心應手了。
他悄悄的打了一個符文,一抹眼睛,牆壁在他眼裡就變得透明,他看向李玉鳴的方向,發現李玉鳴拿回來的葉子上寫着:吾皇将永安侯打入地牢,欲于秋後問斬。
周綏看的一愣,現在正值仲夏,秋天,時間比他想象中的緊迫,可是他連外門大門都出不去。
周綏往後一倒躺在床上,深深的感覺到了無能為力,他睜着眼睛看天花闆,也不知道慶帝知道他在仙山了嗎。
他就這麼睜眼到了天明。
直到安柯的敲門聲響起:“周兄,起床了嗎,準備去上課了。”
周綏緩緩的眨了眨生澀的眼睛,水滴順着他的臉頰往下滑。
他無端的不想去上課,周綏緩緩的把頭埋在被褥上,蹭了蹭臉:“子柯,幫我告個假吧,今日我不想去了。”
門外傳來略顯焦急的聲音:“生病了嗎?周兄,你還好嗎?”
“我沒事,你去上課吧。”
話音未落,安柯直接破門而入,凝視着他的臉:“你一晚上沒睡?出什麼事了?眼睛都是烏青的。”
“……”周綏把臉埋在被子裡,最終還是爬起來了:“稍等片刻,我收拾一下就來。”
他火速的收拾好了自己,掏出一顆提神的丹藥吃了,對着擔心的安柯道:“走。”
“……你真沒事?實在不行休息一下?”
周綏靠在門邊,一臉還走不走了的表情。
安柯無奈,“有事就說啊。”
對此周綏隻是淡淡點頭。
他想,父母還在等着他來救,自己怎麼能頹廢,他需要好好修行,等來日下山,能靠着一身修為直接去和皇帝談判,他怎麼能懈怠。
隻有他能救自己最親的人了。
課堂上,周昂一還沒來,一進去就看見以李玉鳴為首的人聚在一起說話。
見兩人一來,那群人默契的停下了話音,帶着各種意味不明的眼光看着周綏。
想到昨晚有人用葉脈給李玉鳴傳的信,周綏的心緩緩的沉了下去。
“喲,這不小永甯侯嘛,怎麼抛下父母自己當仙人來了?”
出聲的是那天想搶他東西的人,叫甯賀,果然和李玉鳴是一夥的。
這群人果然想挑他的事。
周綏看向李玉鳴,隻見李玉鳴原本還把玩着自己手裡的扇子,聞言假惺惺的“啪”的一聲合上了扇子,怪罪出聲:“诶,甯兄,怎麼能這麼說話,不要戳周兄的痛處,或許,周兄是有難言之隐呢?”
周圍發出幾聲嗤笑。
周綏面不改色的坐下了,要笑不笑的看向幾人,平時不笑也帶着溫柔的臉上無端多了一份厲色:“我看諸位實在無事可做,都開始議論别人的家長裡短了,周老師教學的知識可是都了如指掌了?”
周昂一邁着四方步走進來就聽見周綏的最後一句話:“怎麼?嫌我教的功課少了?”他冷笑一聲,“諸位今日回去就多抄幾遍經脈注解吧。”
說完一甩袖子,坐到位子上:“今日,自己看書,自學。”周昂一冷漠的眸子掃了一遍底下的學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們,課後我會對你們今日的自學成果做出提問,要是讓我知道,諸位今日什麼都沒學到的話,哼!”
周綏攤開自己的書,翻到靈力催動符文的那一頁,雖然昨晚他能催動符文,但時間太短了,若是與人比拼起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就會敗下陣來。
沒多久,他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肘被人戳了一下,轉頭看見自己的桌面上多了一張紙條,他順着紙條看過去,看見了一個抓耳撓腮的安柯。
安柯:“真的沒事嗎?有事的話,你還有兄弟我呢!”
周綏看完,把紙張攥在掌心裡,沒有回話。
“不要開小差。”周昂一斜眼看着他們,“我可都能看見。”
這下子,安柯也老老實實了。
時間飛快,課後周綏到周昂一面前,也沒說話,直接在周昂一臉上催動了一個低階符文。
符文炸成了一朵流光溢彩的煙花。
這可真給安柯看沉默了,然後安柯痛哭流涕的領着自己的罰跟安然無事的周綏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