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是在永安侯進宮時聯系的周綏,随後她落後周父一截,也入了宮。
曾經的永安侯夫人,也在邊疆上意氣風發過。
酒樓的夥計快速和周綏溝通南隐的近況,周綏捏着茶杯沉默着聽完那夥計的叙述,将人揮退了,“師父,我要進宮一趟。”他摸摸黎梨的腦袋:“您帶着黎梨先回仙山,我自己可以處理好。”
溪渺凝視周綏的表情,沒有多說,隻點點頭囑咐一句:“注意點。”說完帶着小姑娘離開酒樓。
周綏一個人劃開空間進入了皇宮内部,落在了朝堂内。
看見了正中間跪着的永安侯夫婦,而他們面前是曾經上交過的虎符。
“爹,娘,”周綏快速上前扶起夫婦兩人,然後将兩人護在身後,對上了慶帝的視線:“敢問皇上,您這是什麼意思?”
“啊綏。”周父拍拍周綏的手背,“爹是自願的。”
“和平時代的将軍嗎,也是将軍。”
“你已經不是将軍了。”周綏冷臉對着慶帝,“您沒必要為這麼一個皇帝嘔心瀝血。”
“小侯爺,”慶帝拍拍手站起來:“永安侯啊,永安的是天下,是百姓,将軍不是隻為朕一人服務的。”他緩步走下來:“眼下西北告急,朕屬實沒有辦法。”
“你南隐難道沒有一個能用的将軍了嗎?”
慶帝臉色微變,周綏這話就相當于直接罵他管治不利了,“西迹發難,難道是朕能預測的到的?永安侯,即已決定恢複官職,不日便啟程吧。”說罷,慶帝面色不虞的讓那太監将他扶着離開。
“爹。”周綏緩和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才面對着兩人,“南隐地大物博,總會有人頂上的,為什麼非得就是你們?”
周母踮腳拍拍周綏的腦袋:“诶喲,半年不見,啊綏是不是又長高啦?好久沒看見阿綏了,讓娘仔細看看。”周母慈祥地看着她的兒子:“想吃什麼?回家娘給你做,我們就先回去吧。”
周綏低下頭讓周母的動作方便一些,喉嚨很緩慢地滑動了一下。
又是該死的仙山。
周綏拉着兩人直接劃開空間落在北郊的住宅。
眼下他已經築基,南隐仙山下基本無對手,這就是溪渺敢放任他一人在外的原因,而他身上那道傳承還在,也不用擔心仙山會對他下手。
但沒想到,仙山在他們不在的時候,繞了好大一個彎,再次将夫婦兩人拉入這一場局裡。
就因為他們沒有如仙山原本的願乖乖接受自己原本的命運死去嗎,所以它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挑釁,迂回着再次下手。
周綏很清晰的感覺到這就是仙山暗中操作的結果。
不然他想象不出來,一個皇帝,就算再好戰,也怎麼會在北盛内亂将要結束時進攻南隐人間。
怎麼想都覺得腦子不正常。
然而,這些話他沒法對着他的父親說出來,因為永安侯的眼睛裡,盛滿了對百姓的擔憂。
正如他自己所說的,和平年代的将軍,也是将軍。
周綏隻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哪怕他還不是那麼的強大。
在仙山前面,他依舊渺小。
“師父。”落日時分,周綏坐在房頂上聯系溪渺,“仙人是不是不可以插手人間的事情。”
“按理說是這樣的,凡間事仙人不得插手,不然仙山會出手幹預,但你别忘了,師父可以作弊。”
周綏迎着落日眯了眯眼睛,他大概能猜到他師父是一個什麼樣的身份,總不能全靠他師父作弊,太明顯,對師父不太好,容易讓他師父再次陷入沉睡。
他随手收起葉羽,嘴裡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躺下了。
第二日,他跟着永安侯上了朝堂,但一言不發。
他無聲的觀察着朝堂上的形勢,無非就是主戰派和主和派的争論。
慶帝不可能會後退一步的,偏偏慶帝那個太子懦弱的讓人發笑,據說在人前人後都無死角地勸說慶帝投降。
果然一家都是一個樣,一個為了自己的臉面不願後退一步,另一個怕自己成了亡國太子,以後沒有好日子過。
出奇的不一緻但又一緻的自私。
然後他注意到了另一個同他一樣安靜的人,三皇子。
三皇子,名喚李玉衡,不喜說話,極溫文爾雅,似乎從來沒有紅過臉,在一衆王子王孫中能力不算出挑,但經過周綏的觀察,他發現這位皇子在掩飾自己的鋒芒。
南隐要内亂。
周綏有次隐了身形,坐在皇帝禦書房頂上吹風,聽見下面傳來的聲音:“玉鳴沒有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