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綏有些心不在焉:“沒什麼,就去見了西迹太子一趟,他被我說動了,打算撤兵呢。”
“你單獨去見了對面太子?有沒有被欺負?”
“娘,”周綏有些無奈:“他們動不了我,你們忘了我如今的身份啦?”他理了理周父的袖子:“爹娘,你們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歇息,我一會要去找一趟師尊。”
見此,夫婦兩人無法,隻好囑咐一句:“不管對方會不會傷害到你,也不可再魯莽。”
周綏乖巧地等兩人離開,随後表情變得凝重,師父最近回複他的頻率變慢了,問李禮和林施尋,兩人總是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得回去看看。
眼下他父母已經到達營地,剛剛他趁着幫他們整理衣服的時候又放了道符紙,想來不會出事。
想罷他回頭望向夫婦兩人還依舊闆正的身影,劃開空間回到了渺萊峰。
渺萊峰并不熱鬧,上次他回來黎梨還在田地裡瞎跑,師父和兩位師叔也都在附近。
但這次渺萊峰安靜到隻有仙鶴發出的叫聲和風聲。
“啊綏。”
正待周綏想用傳承尋找溪渺方位時,李禮突然出現:“怎麼回來了,解決了?”
周綏:“我師父呢?”
李禮沉默了一瞬,随後溪渺卻忽然出現在了空地裡,這次溪渺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唇上也沒有一點血色,“我在這。”
這時林施尋也面帶焦急地出現在溪渺身後:“怎麼醒來就跑出來了?”說完他才注意到周綏也在:“哈哈,師侄也回來啦。”
周綏:“醒來?”
溪渺沉默了片刻,将兩人打發走,自己則走到周綏面前,周綏将躺椅拖出來給他,溪渺笑了笑,有些半身不遂似的躺下了。
兩人相顧無言了一瞬,溪渺才略帶無奈地笑了一下,“師父沒事,剛剛睡醒。”
“師父又陷入沉睡了是不是?”
“真瞞不過你。”溪渺歎了口氣,“但是你不用擔心,又不是醒不過來了。”
周綏半跪在溪渺面前:“仙山近日有些活躍,是不是影響到你了。”
“唔,還好,我和仙山鬥了一輩子,它也沒赢過我。”
周綏毫不客氣地拆台:“可你也沒赢它。”
溪渺再次沉默,然後扯開了話題,“黎梨似乎也被仙山‘選中’了。”
“果然。”周綏的目光落在溪渺用力撐着腦袋而微微泛出一點血色的手,“猜到過,現在在哪?”
“無蹤裡,我讓李禮照看了。”
周綏盯着溪渺沒有血色的臉,以下犯上地一把拽住溪渺,将他拽進了無循裡。
溪渺:“……”
周綏再次将進入空間内就沒有反應了的無循認真地系在了溪渺的手腕上:“無循給您,如果不舒服,就進入無循裡。”
其實現在,無循裡對溪渺與仙山的争鬥中已經沒什麼用處了,頂多隻能讓他醒着和仙山争鬥罷了,但溪渺沒有說,隻是垂眸看着周綏認真的臉龐。
随後視線不可避免地移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周綏系發帶的動作會觸碰到溪渺的皮膚,溪渺垂眸感受着周綏指尖觸碰時帶來的溫意,沒有說話。
溫潤的觸碰讓他想到上次亂掉一拍的心跳。
溪渺看着周綏系好後,收回自己的手,将另一隻手覆了上去:“我以為你要先去看黎梨。”
“您不是說黎梨師叔們在照看嗎。”或許是認為在無循裡溪渺不會被仙山限制到陷入沉睡,周綏語氣輕快起來,“再者隻是被仙山選中,又不一定要進入仙門拜師。”
他直接略過黎梨本人是西迹人而眼下他們将人拐回了南隐的事實,語氣又變得有些低啞:“但她才五歲。”
周綏:“反正仙山又不是什麼好鳥。”
溪渺笑了笑,“西迹不要求一定要進入仙門,再者她現在在渺萊峰,渺萊峰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屏蔽掉一些仙山的視線,她會平安長大的。”
提到平安周綏眼色暗了暗,随即他又想起安柯:“師父,還記得我外門的好友嗎,叫安柯,他的經曆和黎梨有點相似,都是全村被屠完之後隻剩了自己,最後被仙山選中,區别隻在于年齡的大小,而黎梨被我們救了回來。”
溪渺面色平靜的回望周綏,“你會發現一切真相的,啊綏,現在。”溪渺拍拍他的腦袋,“把眼淚憋回去,你該回去看看下面的情況了。”
“放心,師父會照顧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