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隐與西迹交戰邊境,西迹主帳内。
“皇上。”一個将軍掀開主帳的門簾進入,對着坐在正中間的男人行禮,“我軍已休整完畢。”
“诶,”沈南笑着擺擺手,“還未登基,不算皇帝,照舊便好。”
沈南,西迹太子,他的父皇因為年輕時不注重身子而留下病患,現在就剩一口氣吊着,而這老不死地皇帝臨死之際還要派出太子出戰南隐。
沈南接過将軍遞來的戰報,頗為耐心地看完,點頭道:“不錯,前線的弟兄們辛苦,等打赢勝仗,一一獎賞。”
将軍接過誇獎,退了出去,周綏就是這時出現在沈南面前的:“沈南,西迹太子,是吧?”
沈南微微一頓,站起身子,謙遜地點點頭,“正是,”他的目光在周綏的衣着上停頓了片刻:“您看着不像西迹人,是南隐來使的仙人吧?”
“是啊。”周綏高深莫測地笑起來,就地找個椅子坐下,學着他師父的樣子随意一躺:“太子眼光不錯。”
“我們開門見山,”沈南沒有在意周綏的肆意妄為,“目的。”
“很簡單,退兵。”
“恐怕不行,”沈南幹脆地道:“進攻南隐是我父皇最後的心願,我希望在我父皇彌留之際能替他完成這個願望。”
“你怎麼就确定”周綏坐起身子,審視地目光看向沈南,“這就是他真實的心願。”
“仙人說笑了,他是我的父皇,我自然清楚。”
周綏聽完冷笑一聲,“就怕你們的關系不像你說的那麼好。”
沈南臉色微微一變,又迅速恢複正常:“仙人說話很有意思。”
“怎麼,想殺了我?”周綏緩慢踱步到沈南面前,“你有那個實力嗎?”
周綏嘴角帶笑地微微後退一步,撤走了帶着的一點威壓:“我希望貴太子能接納我的建議,或者,”周綏話音一拐,“帶我去見你父皇,我親自和他談。”
沈南面沉似水地思考了一瞬,“我可以帶你去見我的父皇,但我需要時間上報給他老人家同意。”
“诶,不用這麼麻煩,”周綏手指輕輕一點自己的太陽穴,“我可以直接将你們送回去。”
“不行的,”沈南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仙人忘了我西迹是自由修習的了?我知道仙人的規矩,你不能直接幹預凡人的活動,仙人現在過來,已經是冒了很大的險吧。”
周綏嘴角一翹,沒有說話。
“還望仙人耐心等待。”
“你知道我可以直接過來找你,那就說明如果你敢耍什麼花招,我也能直接動手把你做了。”
沈南仙氣飄飄地颔首,“我可以應允你,在這期間按兵不動,是我自己的意願,不是你幹涉的,如何?”
周綏靜立了一瞬:“可以。”說完他直接轉身離開。
沈南似乎總帶着笑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不多時,他招呼門外侍候的親衛,“快馬加鞭送回京城,交給我父皇,一定要讓我父皇親自看。”
親衛以為是什麼要緊事,不敢耽誤,快速地離開。
而這頭因為西迹的停戰也總算歇了口氣,這期間周綏回了一趟南隐,讓皇帝拟了一份奏折帶去了前線,以永安侯獨子的身份在營地裡留了下來。
這半月裡他在衆人的每日吃食裡偷偷加了點碾碎了的強身健體的丹藥,還日日騷擾林施尋讓他傳授醫學,好讓他在營地裡給受傷的士兵治療。
周綏憑一己之力讓西迹暫時休戰一事讓衆人對他信服不少,但每每問起,他隻說是皇上的命令,他身為永安侯的獨子隻是照做罷了。
他本能的不想攬下這些活,一是麻煩,二是不能過于積攢威望,會引起注意。
雖然本身已經引起注意了。
永安侯率領一衆人馬,快馬加鞭,總算在十天之後到達西北邊境。
永安侯在路上一直接到前線的消息,剛出發時還是不斷地紅标戰報,沒兩天就突然變得風平浪靜,對于一個将軍來說,戰場上突然地風平浪靜比什麼都可怕,後來接到的戰報裡卻突然出現了周綏的身影。
他幾乎不敢想周綏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隻覺得越發膽戰心驚,隻能拼命趕往前線。
永安侯夫婦終于在營地外邊見到了正在愣神的周綏:“啊綏!”
“爹,娘,你們到了。”周綏站起身迎了過來,“前幾日便收到消息說你們快要到了,不料比我想的要快。”
身後一群人也迎上來,為他們接風洗塵。
簡單交接之後,永安侯夫婦将周綏拉到一旁:“啊綏,你老實跟爹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