娲皇為了不讓其禍害蒼生,便借由治水的鯀之手,攔河建壩,把它徹底變成了一汪不能流動的死水,并命她掌管陰界的後裔們監管好這眼泉,不讓它禍害蒼生。
後來鯀的兒子大禹改變治水之策,把圍堵變成了疏通,也把醴泉給疏通開了。但大禹讓它流到更大的水中去,稀釋了它的毒性,也就沒法禍害人了。
但醴泉的源頭,毒性仍然很大。
毒地鬼的誕生,要麼是受了環境巨變的刺激,要麼是吃了毒物。
可鳳鳴山沒有發生過什麼環境變化,所以,毒地鬼的誕生最大的可能,就是飲了含有醴泉水的青絲瀑。
能動這個手腳的人必須是娲皇宮的人,因為外人是無法靠近醴泉源頭的。
沈追風不可思議地道:“難道說,殺死地鬼令的人是……是……”
沈追風說不出來了,夕顔公主的是正統的娲皇後人,她的名字是聖潔的,她隻能與拯救蒼生聯系在一起,是不能跟兇殺案聯系在一起的,這是對娲皇宮的亵渎。
景程點頭:“這件案子,十有八九跟夕顔公主有關。”
沈追風深吸一口氣:“說實話,我當初覺得殺死地鬼令的人,最不可能是她,所以我第一個就把她排除了。她可是布施罪魂,修補鎮陰柱的娲皇宮二公主,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娲皇後人,殺一個小小的地鬼令做什麼?”
景程道:“凡事皆有可能。”
沈追風道:“可你打算怎麼查她?就咱們小小的明鏡司,連她的面都不可能見到,别說審查了,這不也是在所有接觸地鬼令的人裡,一直以來唯獨沒有查她的原因嗎?”
是啊,該怎麼查她?
景程苦苦思索,邊用手指敲打桌面,邊道:“不能查她,不能查她……那麼,咱們就查地鬼令和她共同認識的人,先從這部分人裡查起。”
沈追風點頭:“也隻好如此了,地鬼令與夕顔公主的交集,老大你不是略知一二嗎?”
景程道:“嗯,是在夕顔公主修補鎮陰柱期間,地鬼令曾經給她看守過獄門。所以,你去背陰山走一趟,把當年所有在那層當過差的獄卒都審問一遍,記住,一個人也不能漏掉。”
沈追風應道:“是!”
三天後,沈追風帶着陳子宜,從背陰山地獄中走了出來,直奔明鏡司而去。
沈追風找到景程,跟他彙報道:“老大!老大!有線索了。有一個獄卒知道一些内情,但我怎麼問他都不肯說,他說他隻肯對一個人說實話,除了那個人以外,他誰也不會告訴。”
景程急問:“那個人是誰,快說。”
沈追風道:“他說那個人就是天庭部衙的景程仙官。”
景程怔住:“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獄卒隻選擇要告訴他?
而且,還是景程仙官,這是他在天庭部衙任職時的稱呼?
難道,地鬼令案真的與曾經的鎮陰柱案有聯系?
随即,他似乎想起什麼來一樣,大驚失色道:“糟了!”
沈追風很少見景程驚慌失措,忙問:“怎麼了?”
景程邊往外走邊緊張地道:“糊塗,你糊塗我也糊塗,你說的那個獄卒可能要遭到不測啊。”
沈追風聞言如醍醐灌頂:“壞了,那我們趕緊走。”
等到了背陰山地獄中,景程要找那個獄卒時,司獄使過來接受審查,說那個獄卒就在一個時辰前,跳忘川河自盡了。
“什麼?”景程心裡打了個哆嗦,目光寒冷如霜,掃視着站在他面前的所有獄卒,逼問着司獄使道,“自盡?怎麼自盡的?他接觸誰了?大庭廣衆之下,在我南陰界如山的陰律下,究竟誰有那麼大能耐,能好好的讓一個人跳忘川河自盡?究竟是誰?”
司獄使突然被質問,心中不忿,說話也絲毫不顧情面地道:“景司主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還能有人逼他跳忘川河不成?景司主堂堂明鏡司一把手,不會連自盡是什麼都不知道吧?來人,送客!”
司獄使一甩衣袖,氣哼哼地就走了。
景程還在難以抑制的盛怒中,一個小獄卒走過來道:“景司主,請走這邊。”
景程沒理他,帶着陳子宜和沈追風頭也不回地往地獄外走,走的匆忙了些,一個上了年紀的獄卒不小心撞到了他身上,那獄卒被撞倒在地。
景程一看撞了人,方才清醒了些,把他攙扶起來,老獄卒唯唯諾諾地先道歉,後道謝,便離開了。
景程一言不發地回了明鏡司,一頭紮進查驗室中,對比起興奮劑來,魔怔了一般,任誰叫也不肯出來。
直到天色深暗,景程才一臉疲憊地從查驗室中走出來。
他走出來發現沈追風和陳子宜也沒走,還在外面等他。
景程問他倆:“都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
陳子宜支吾了一會兒,沒好意思說話,拿胳膊肘頂了下沈追風。
沈追風被頂,方道:“哦,我倆擔心你,怕你受了刺激頂不住。”
景程道:“我沒事,今天是有些沖動了,背後這兇手我一定要找出來,就算是東嶽大帝也罷,我景程非得把他揪出來不可。”
沈追風道:“老大,這話可不興亂說啊,累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有事兒明天再處理。”
景程嗯了一聲,與兩人一起出了明鏡司。
他這些日子對兇手積壓着的憤怒,在今天達到了頂峰,現在回了家一下子松懈下來,有些心力交瘁。
景程簡單漱洗了一番,脫衣服打算上床睡覺,外衣一脫,裡面掉出一封信來。
景程撿起信,腦海中回憶起離開時撞他的老獄卒,一下子清醒過來,趕緊打開信紙,看起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