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臂膀上的傷口有些深,上藥的時候都依稀能見到骨頭。
顧驕說什麼也不許他再多動,自己獨自一人将殘局收拾妥當。
顧驕也沒了興緻再繼續參與圍獵,沈清的傷隻做了簡單的包紮,還需讓暗四進一步上藥,防止發熱。
收好了狼王的金色分牌,二人趁着夜色準備回行宮。
他們并沒選擇原路返回,而是沿着山谷,避開了帳台一側,直接走小路。
後山到行宮還是有不小的一段距離,但好歹這條路是直通,天亮之前便能到達。
顧驕和沈清的行進速度并不是很快,路途沒有光亮,全憑夜色指引方向,這些樹影倒顯得有些陰森。
突然,沈清拉繩停下,一臉凝重地叫住顧驕。
“主子。”
他并未多言,隻是悄悄打了個手勢,告訴顧驕。
這些樹上藏有人。
顧驕屏息暗探,不止十人,而且盡數都是高手。
太子還留了後手嗎?
但是不對,上一世也出現了狼王,卻并未讓顧驕遇見,也未曾出現刺客。
若是一開始就是沖着要我命來的,沒道理兩世會出現不一樣的走向。
究竟是誰?
但此刻的情形已經容不得顧驕多想。
藏身的刺客似是感覺到了二人的警惕,皆從樹上跳下,朝他們逼近。
竟是比想象中還要多。
一襲黑衣蒙面,他們與夜色融為一體,隻有手中銀刀在月光下寒光粼粼,透着刺骨的殺意。
其中領頭的人擡手做了個進攻的手勢,所有黑衣人提刀上前,将兩人團團圍住。
獵場有規矩,因此,顧驕二人并未攜帶趁手的兵器。隻有一把匕首和一把彎弓。
不得已,沈清隻能赤拳上陣,從黑衣人手中奪過長刀,暫時用作。
普通的長刀在他手上,作用也被發揮到了極緻,瞬息之間,敵方就倒下了四五個。
顧驕趁着對方不注意,從懷中掏出傳信筒,往天上射去。
這是暗衛營的特殊求救信号,隻要收到,幾位首領便會帶着青衛全速抵達。
他們隻需要撐住,就能等到援兵。
對方也看到了信号,卻并未撤退。
“速戰速決,一個不留。”
首領發話,其他刺客攻勢更猛。
二人武功自是更高,但對方人數衆多,不多時,兩人一襲黑衣殘破不堪,身上多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而沈清更為嚴重,他不僅忙着殺人,還分心幫顧驕擋着。臂上的爪傷早已裂開,流血過多讓沈清有些脫力。
對方自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皆往他的傷處揮刀砍去。
突然,遠處樹頂冷光乍現,緊接着一隻箭矢破空而來,沈清來不及抵擋,直直刺入胸口,很快眩暈感上頭。
“小五!”
顧驕撲過來,接住沈清倒下的身子。
刺客舉起長刀,猛然劈下,顧驕還未來得及格擋,背上破開一道血痕。
痛意襲來,卻未有想象中那樣厲害。
“噗”一聲鈍響,利刃捅開皮肉的聲響傳出,黑衣人倒下。
“屬下來遲,請主子責罰。”
暗三帶着青衛抵達,剩餘幾人見刺殺無望,皆咬碎了嘴裡的毒囊,自盡身亡。
沈清雖中箭,意識卻還強撐着未散。
聽到了三哥熟悉的聲音,想來主子應當是沒有危險了。
他強撐的一口氣松掉,長刀落地,很快就不省人事。
顧驕雙眼猩紅,擡頭盯着暗三。
“暗四呢?”
“讓他救人。”
暗三低頭看向沈清,身上幾乎沒有幾塊好的地方。
左胸處的箭傷紮得很深,最為緻命。
這麼多天,衆暗衛也看出了顧驕對沈清的不一樣,可如今沈清卻生死未蔔。
“主子别急,先止血要緊。”
因顧驕身上也盡數是傷,暗三蹲下想從主子手中把沈清接過,卻未成功。
顧驕似是感受不到自己背上的刀口,抱着沈清的雙手發顫,又不敢用力。
暗三隻好直接伸手從沈清懷裡掏出藥瓶。
怕顧驕誤會,開口解釋。
“屬下們常年都會帶着補丸,能短時止血保命。”
“一會兒回行宮的路上還有一段距離,給小五服下,興許會好些。”
顧驕接過一顆藥丸,喂到沈清嘴裡。
但昏迷之人怎能咽得下東西。
顧驕隻好從将藥丸掰碎,混着水,一點一點喂進去。
撒了很多,但好歹吃了一些進去。
暗四架着馬車趕來,将主子和沈清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