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趙乾辛深夜來訪後,顧驕與其雖未達成共識,這睿王卻在處處幫他鋪路,倒像是真的願意與他合作。
顧驕和林晏禮商量許久,也沒看出個因由來,但總比多個敵人要好,大不了處處防備便是。
太子殿下因春獵一事被罰,與顧驕生了嫌隙。如今大皇子被封睿王,和北國公主的婚事又近在眼前,前些日子皇帝又去探望了淑妃。雖說是打入了冷宮,但複寵隻不過是皇帝一朝心情,誰知道哪天淑妃又能出來。總之,睿王殿下,算是在朝堂之上亮了像。
月中,欽天監選定的好日子,北國公主容素與睿王殿下大婚。為了彰顯兩國和睦,永三街皆挂滿了紅綢,滿城歡慶,連皇帝都親臨睿王府觀禮,好不熱鬧。
顧驕選了個不打眼的位置,看着眼前這對紅衣新人行禮,高堂明座、萬人慶賀,若是能換成他和沈清就更好了。
沈清因晚上鬧得太晚,正低着頭醒神,顧驕卻會錯了意,将人扯到耳邊。
“放心,他們有的,以後我們都會有。”
沈清還沒反應過來,顧驕笑着握住他的食指,和自己的對在一起,彎下指節,就像堂前新人的叩首。
沈清知道這簡直是在做夢,但仍忍不住動容,紅着臉微微點頭。
酒過三巡,新人入了洞房,顧驕倒也沒有鬧洞房的樂趣。待皇帝離開後,就帶着沈清先走了。
過了梅雨季,滿輪明月高挂枝頭,照亮了永平街。街上無人,卻因紅綢顯得喜慶熱鬧。顧驕将沈清牽在手中,十指緊扣。
主子今晚心情很好,沈清想。
二人就這麼牽着手回了府,未走正門,直接翻牆而入。
守夜的是暗三,并未阻攔,主子放着正門不走非要翻牆的樂趣他也不是很懂。
房内,剛一關門,沈清就被摁在門闆上,盡數奪走了呼吸。
大雨初歇之時,沈清聽到了顧驕在耳畔的呢喃。
“小五,我會三書六禮迎你進門,做我唯一的正君。”
沈清雖然感動,卻說不出話來,張口全是被頂撞的支離破碎的字聲。
主子今晚,好兇,這是沈清神智清明之時,最後的想法。
次日清晨,沈清從床上醒來,顧驕已經上朝去了。
他剛要起身,渾身酸軟一下子卸了力。
掀開被子,慘狀一覽無餘。滿身紅痕,連大腿都沒有放過,密密麻麻的齒痕交織一片,連小腹也沒有放過。
失了一夜的水,現如今沈清口渴到不行,顫巍巍地爬起來猛灌兩盞茶水,才覺着好過一點。
餘光看見了前些日子自己找人給顧驕做的矮桌,上面涸着些不明水痕。
昨夜到後面,自己已經沒了力氣,光是站着都困難,但顧驕偏要讓他手撐着牆,站不住就跪在矮桌上,這個樣子他連動都動不了,隻能任人宰割。
沈清臉一下子就紅了。
就在這時,顧驕下了朝回來。進門就看見沈清隻披着中衣,手撐着桌子,臉熱出神,忍不住想逗他。
他走過去把人圈在懷裡,用着隻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
“怎麼,昨晚小五沒滿意?到現在還在想?”
沈清吓一跳。
“沒……主子。”
顧驕把人抱起來放回榻上,剛剛看沈清的姿勢就知道,定是還沒恢複。
顧驕褪去朝服,鑽進被窩,裡面還殘留着沈清的餘溫,舒服極了。
“今日無事,陪我再睡會兒。”
沈清乖乖點頭,沒等一會兒就先睡了過去。
顧驕親了親沈清的側額,一臉餍足。
昨夜定是累壞了。
與顧驕這裡的恬靜不同,現在的皇宮可熱鬧了。
先是睿王夫婦新婚燕爾進宮問禮。容陌又代北國國君與皇帝簽下了合約,至此兩國不再起紛争。
皇帝自是高興,大大地誇贊了睿王,又讓其要好好待容素。
皇後在一旁咬碎了銀牙。
泥潭裡爬出來的東西在這裡風光無限,她的太子卻還禁在東宮。
沒讓太子娶到陸家孫女,又錯失了北國公主,如今還冒出個趙乾辛擋在前面,皇後自然是有些慌亂。
但如今太子勢微,如履薄冰,不敢輕易讓定國公入宮,現下隻能靠她自己。
唯一能讓太子翻身的,怕是隻有顧驕了。
皇後心閃一計,隻是有些舍不得,但再舍不得,也得保住太子不是?
待睿王走後,皇後自是留下與皇帝一起用膳。
皇帝心情不錯,解決了兩國大事,又多得五百匹戰馬,甜羹都多用了兩口。
皇後放下心來,旁敲側擊。
“看見睿王殿下成了家,臣妾心中甚是高興。”
皇帝點頭。
“是啊,沒想到他們二人還挺般配。”
皇後接過話。
“現下太子殿下有了側妃,睿王也有了成了家,但臣妾還有一事。”
皇帝放下筷子。
“你是後宮之主,有什麼就直說。”
“臣妾還念着妍兒,王公貴族适齡的公子不多,妍兒的親事卻一直未有着落。”
趙歡妍,是皇後所出的公主,也是太子殿下唯一的嫡親妹妹。
因着皇帝隻有這一位公主,自是疼愛。
“皇後說得對,妍兒的親事是該考慮了。”
“不知皇後有何主意?”
皇後看着皇帝認真的模樣,心中一定,便大膽開口。
“臣妾覺着,适齡公子中,顧驕不錯。身份樣貌也配得上妍兒。”
“讓他成了驸馬,也對得起去世的顧王爺夫婦。”
皇帝聞言,立刻變了臉色,起身直接掀了桌子。瓷碗玉箸摔了一地,聲音刺耳。
“皇上息怒。”
一衆太監宮女都随着皇後跪下,無人敢擡頭多看一眼,生怕引火上身。
皇後連肩膀都在顫抖,她不知是哪裡得罪了皇帝,引來如此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