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銀,小心許威甯。”
這是楚彬銀接到的第二個來自她蘇瑾然的電話,隻不過這一次蘇瑾然隻說了這麼一句就把電話給挂了,讓她完全沒有問的機會。而且等她撥回去的時候,電話就呈關機狀态了。
雖然她有點擔心蘇瑾然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讓她摸不着頭腦的是:這個許威甯到底是何方人物,身邊一個兩個不是叫她離他遠點就是讓她提防他。
還有許威甯接近她的目的,這一切都讓她越發在意,以至于——
她并沒有向楚業矢直接攤牌。
“爺爺,如果兩個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那麼在愛你和你愛的兩個人之間,你會選哪個?”
那天,楚彬銀并沒有回答楚業矢的問話,而是問了楚業矢這麼一個問題,一個讓楚業矢答不上來的問題。
在楚彬銀的記憶裡,她爸曾經說過她爺爺和奶奶兩個人不是相愛着的,爺爺是愛奶奶的,但是奶奶并不愛爺爺。
據說奶奶喜歡的人是一個很有文化涵養的教書先生。隻不過先生收入低微,奶奶家裡人看不上,怕奶奶吃苦,恰巧遇上爺爺在追求奶奶,楚家有權有勢,爺爺對奶奶又是極好的,哪個父母會拒絕?于是奶奶家裡人就這麼把奶奶嫁給了她爺爺。
奶奶嫁到楚家後,因為爺爺極愛奶奶,生活上的确沒有吃過任何苦,隻不過過的并不是很開心,雖然生了幾個孩子以後好了點,但是并沒有持續的很久。
後來又有了孫子和孫女,隻不過她奶奶看上去似乎并不是真正的開心。直到楚諾的出世,并且随着楚諾一天天的長大,她在她奶奶的臉上找到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她爸曾經說過她奶奶很少笑,而楚諾的出生似乎改變了這一點。那時她原本以為是被楚諾的笑容感染了,畢竟楚諾很愛笑。後來她才知道不是。
小諾,你知道嗎?我很喜歡你笑起來的樣子,看到你的笑容我的心情就好好,我想奶奶也是這樣吧。
才不是呢,我偷偷告訴你,奶奶愛笑是因為我帶她去見了一個人。
什麼人?
一個老爺爺。
稚嫩的童音猶在耳邊,她想楚諾說的那個老爺爺應該就是她奶奶年輕時喜歡的那個先生。
一個人若能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這心情自然是會好的,所以她奶奶每次見到楚諾心情才會那麼好,并且對楚諾也是格外的好,而楚業矢難得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那麼開心,所以對楚諾也是很好。
現在回想起來,原來楚業矢對楚諾那麼上心那麼疼愛都是有原因的。隻是自從她奶奶走了以後,楚業矢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對楚諾很苛刻,不管任何事都好像針對她一樣。
這突然變故的原因,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是:楚諾經常帶她奶奶去見教書先生的事情,楚業矢應該是知道了。
“我明白了。”縱使楚彬銀沒有明說,楚業矢也已經知道這話裡的含義。畢竟,倘若是意中人,不必多此一言。
“謝謝爺爺理解。”雖然沒有直接攤牌,但是這樣楚彬銀心裡也輕松了很多,不至于把自己搭進去。
“彬兒,諾兒的性子你也是知道,你也别再找下去了,她不想給别人找到我們怎麼找也沒用,她想出現的時候自然會出現的。”
這好不容易放松了些,楚業矢一句話又給提了起來。
“爺爺,彬兒也是希望小諾能出席您的宴席,讓我們一家團聚。”對于楚業矢對自己的行蹤了如指掌的情況,楚彬銀心下有些震驚,不由開始擔心楚業矢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端倪。
“算了吧,這麼多年了,爺爺也習慣了。就當我們楚家沒有這号人吧,她愛來不來。”楚業矢原本是想試探楚彬銀的反應的,不過楚彬銀隐藏得很好,他并未看出什麼,隻覺得自己多慮了也就沒再多想。
每每談起有關楚諾的話題,楚彬銀發覺楚業矢都會特意回避,這次也不例外,幾乎說完就離開了。不過也好在楚業矢離開了,楚彬銀覺得如果楚業矢再問下去,她就要暴露了,她真的受不了别人當着她的面說她意中人的不是,哪怕是親人。
尤其是那最後一句,好似一把利刃直勾勾刺向她的心髒,疼得她無法呼吸,一滴淚就那麼毫無征兆得沒入茶水之中,泛起了絲絲漣漪。
日子過得總如流水,楚彬銀和白絡霜從來沒有放棄找尋楚諾,她們一方面是擔心楚諾會出事,另一方面是擔心這楚業矢的大壽楚諾不來,會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可愣是她們把電話打穿了也聯系不到那三個人,楚業矢的壽宴終究是如期而至。
既然是壽宴,那麼所有的親朋好友都得到場,許多在外地的、國外的都提前趕了回來,其中也包括楚彬銀的父親楚旭。隻不過因為楚家大部分人都是生意人,白天都要上班,這楚業矢的壽辰也不在節假日,于是就安排在了晚上舉辦,而酒店自然還是銀都大酒店。
這天的天氣并不是很好,陰沉沉的,一如楚彬銀的心情。臨近出門前她還坐在公寓沙發上一遍又一遍得撥打那個她給楚諾辦的手機号碼,她不想放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隻要手機沒通,她就無法克制自己内心的不安。
“彬兒,我們走吧。”看到自己女兒跟丢了魂似的,白絡霜心裡也很難受,她也很想找到楚諾,她的擔憂一點都不比楚彬銀少。
她有時候甚至在想她們是不是應該報警,可是後來想想如果楚諾隻是像當年那樣躲起來這個警就沒有必要報了。
“小舒,你好好待在家裡,等我們回來。”和往常一樣,楚彬銀出門前摸了摸小舒的腦袋做了個簡單的告别。隻不過這一次她沒有想到小舒先她們一步出了門,蹲在門口似乎在等她們一起走。
“不不不,小舒,你不能去,乖乖待在家裡,快回去。”楚彬銀走到門口,指了指未關上的門,示意小舒進去。然而小舒隻是看了眼門又看着她并未進去。
“它是不是餓了?”見此現象白絡霜問了句,畢竟已經到了晚餐時間。
“有可能。”楚彬銀也以為小舒是餓了,于是進去把狗糧倒在盆裡,喚了幾聲小舒,然而小舒就像是沒聽見沒看到一樣仍舊蹲坐在門口,隻不過這次舔了舔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