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古含夢那句用盡生平力氣吼出來的話對楚家人而言猶如晴天霹靂,一時間所有人竟都愣在了原地。畢竟,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讓人難以置信、太難以消化了。
以前,不管是年夜飯還是各家置辦的酒席那個人沒有出席也就算了,現如今那個人連親爺爺的壽宴都沒有出席,讓人覺得實在是太那個啥了,可他們從來不會去猜測那個人是否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隐或者遭遇不測,而現在看來,是他們先入為主了,他們也實在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
和自家親戚一樣,楚彬銀之前也從來沒有想過楚諾會發生什麼意外,直到半個月前她從她的眼皮底下消失,她失去所有有關她的消息後,她沒有哪一天不在擔心她,她甚至想過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隻是鑒于她之前總是會不聲不響得離開,在這件事上她還抱有些許的期待。
可是今天,那半個月以來她一直無法佐證、害怕被佐證的事情從古含夢口中吼出來的時候,一滴眼淚毫無征兆地從她的眼角淌落,她覺得的心就好像被什麼揪着一樣疼,疼得她甚至忘了呼吸。還未等她緩過神來,耳中傳來他爸的驚呼聲更是讓她心髒猛得一顫。
“絡霜!”
“媽!”
眼見白絡霜暈倒在他爸懷中,楚彬銀腦中那僅存的理智都被擊得粉碎,她幾近跪倒在白絡霜身邊,握着那冰冷的手,楚彬銀整個人都在不住的顫抖,她的瞳孔因為恐懼而劇烈收縮,淚水更是失去控制般一滴接着一滴滴落手背:她愛的她已經出事,她媽不能再出事了。
不,不對,古含夢隻是說他殺了她,她是生是死還未可知,她必須得冷靜下來。可是眼下,她根本無法冷靜。
“古含夢!你别給我血口噴人!”看着暈過去的白絡霜和楚家人看自己的異樣眼神,許威甯心下頓時慌了,立馬開口想為自己辯解好洗脫自己的嫌疑。“我根本沒有理由殺她!你們别聽她胡說八道!”
“理由?”古含夢聽了隻覺得可笑,隻聽她嘲諷般重複着這個詞,冷哼了聲又繼續。“她手裡有你殺害方氏一家三口的證據,殺了她,你便不用再擔驚受怕,你難道還想說你沒有殺她的理由嗎?!”
那一字一句,幾乎是古含夢咬着牙說出來的,她的語氣沉重,壓的人透不過氣來,而她的言語更是讓人咽了口唾沫。
如果她所說的是真的,那麼站在他們跟前的可是殺了三個人的殺人犯啊!不,應該是四個,也有可能更多……
“污蔑!這簡直就是污蔑!”似是戳到了許威甯的痛處一般,他竟惱羞成怒起來。“古含夢,你是不是因為我搶了你們少主的位置,你們對我懷恨在心,所以編了這個故事來陷害我?!”
“沒錯,你的确搶了我們少主的位置,在楚董事剔除我們少主做接班人後,難道就沒有人懷疑,在那個時候恰好出現的你嗎?!”
一語點醒夢中人,楚彬銀突然想起來當初楚諾被解除接班人身份後沒多久許威甯就出現了,而且出現後便是每天圍着她轉百般讨好于她,所以這個人才會被楚業矢知曉,才會到如今這個地步。
原來當初她的懷疑并不是無憑無據的,難怪她讓她離他遠點,隻可惜,一切都晚了。而且她不知道自己當初明明懷疑這個人目的不純,為什麼還要以身犯險?
現在,她好後悔,她真的好後悔。她還沒來得及對她說她愛她,她還沒來得及和她在一起,好多事情也還沒來得及和她一起做,她怎麼能夠……
今時今日,楚彬銀突然體會到了那晚楚諾對她說的來不及的滋味,那是多麼的痛徹心扉!
“好,你這樣說有證據嗎?你沒有證據我可以告你诽謗!”面對古含夢的追問和楚家人懷疑的眼神,許威甯深吸了口氣,眼下的局勢對他實在太不利了,一人難抵衆口,他的情緒似乎也到了失控的邊緣。
“證據?你是不是在想那天天下着大雨,你作案留下的一切痕迹都被雨水沖刷了個幹淨,沒有人證,沒有物證,你就可以逍遙法外、警察就查不到你?!”
相比情緒激動異常的許威甯,古含夢這回倒是顯得冷靜了不少,而且很明顯的是在古含夢說完這段話後,許威甯的神情有一絲微妙的變化,隻不過隻是一瞬間,下一刻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麼突然大笑起來走到古含夢跟前。
“古含夢,你别說的好像你當時就在現場一樣,你是看到了,還是聽到了?”
“呵,我當時是沒在現場。”看着這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别說古含夢,就連楚家人見了都是氣不打一處來,要是她們當時在現場那還會發生後面那樣的事嗎?!
在聽了古含夢說的話後許威甯嘴角的笑意更是有增無減,然古含夢的話沒有說完。
“不得不說你很聰明,事發後第一時間毀了她的手機,可以說你把現場處理的很幹淨,除了血迹再找不到其他,再加上大雨的沖刷,乍看之下就好像是她自殺的一樣。”
她一邊說一邊踱着步子在許威甯周圍繞了一圈又一圈,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剛好停在了許威甯的耳邊。
那一刻許威甯的瞳孔似是收縮了一下,下意識間握緊了拳頭。看到許威甯的反應,古含夢唇角微彎,又裝作什麼都沒看到般繼續。
“你自認為做的天衣無/縫,不會有人知道,但是我想你應該怎麼也想不到在她的上衣夾層裡躺着一支尚在運行的錄音筆吧?”
一聽到錄音筆,黎洛的眼皮就跳了下:那是那天她放的錄音筆。
而許威甯聽到這個詞心頭幾乎一顫,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誰又知道你所說的錄音筆裡的内容是不是僞造的?”
“呵,是不是真的我們聽聽不就知道了?至于内容的真假難道警察會聽不出來?”對于許威甯的問話,古含夢覺得有點好笑。如果他真的沒做過,他又怎會這般做賊心虛?
“爺爺,彬銀,你們不要相信她的話,她一定是嫉妒我所以編了故事來陷害我,你們要相信我,我根本沒有殺她的理由……”許威甯想為自己辯解,奈何被楚業矢打斷了去。
“夠了。”楚業矢是覺得兩個人繼續争論下去一點意義都沒有,而且如果真的如她所說那般,這個争論怕是永遠不會停止。
“你不用在這辯解什麼,如果你沒有做過你又何必擔心,至于錄音的真假我自會分辨。”不管是真是假,這個錄音他必須得聽,那畢竟是他楚業矢的親孫女,這要是真出什麼事了,他會愧疚一輩子的。
“放心,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看到許威甯緊握的拳頭,楚業矢又補充了一句随後又轉向古含夢。“好了,你放錄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