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楚業矢實在聽不下去了,前面他還可以忍忍,隻是後面談及楚諾的時候他深深擰起了眉頭,他不想再聽下去了就吼了聲。
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吓得衆人都是一哆嗦,原本握在手裡的筷子、杯子都落在了桌上,還有的掉在了地上。衆人内心都覺得很奇怪,自己明明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心裡為什麼那麼虛呢?
“我說了,我是有事和你們商量,不是來聽你們吵架的。”楚業矢看着在座面面相觑的自家兒女和孫子孫女冷哼了一聲,雖然他沒有吼出來,但也叫人生了七分畏懼。
刹那間大廳裡安靜異常,誰也沒敢說話,更有甚者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唯恐觸了楚業矢的逆鱗。
但是,楚夙例外。
“爸,如果您要和我們說的是讓那個姓許的家夥來做我們楚家接班人的話,我第一個不同意。”她雖不是生意人,但是這件事她早就有所耳聞。這種把自家産業拱手讓人的做法她相信不同意的人不止她一個,既然别人不敢說,那就由她來起這個頭吧。
“當年您讓諾兒做接班人的時候,我們就不同意,那時她年紀尚幼,不過好歹她是我們楚家的人,身上流着的是我們楚家的血,再說上頭還有您老人家坐鎮,我們就勉勉強強同意了。”
說到這裡楚夙似有意停頓了下,她的視線也從眼前的酒杯上轉移到了臉色不是太好看的許威甯身上。
“可他又有什麼資格?”隻見她唇角微勾,漫不經心的吐出這幾個字,她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絲毫不顧忌楚業矢是怎麼想的。
“大姐說的對,他有什麼資格?”
“對,他有什麼資格!?”有人開頭自然會有人應和,更何況他們本就心有不甘,奈何在楚業矢跟前有話不敢言。現在機會來了,他們又怎會放過?
再說了,論資格,他們做女婿的都沒資格,他一個現在什麼都不是的談什麼資格?
看到那麼多人變着法子在罵許威甯,坐在他旁邊的黎洛下意識得吞了口唾沫。雖然她知道他們指尖所指的人是許威甯,但是面對這種千夫所指的場面她還是相當有壓力的。
不得不說楚家大小姐真的是給她安排了一個‘好座位’,她想一般人在這種境況下都會坐不住臉色難堪的吧?可是她注意了下自己身旁的這個男子,除了膝蓋上捏緊的拳頭外,臉上竟沒現憤怒之色,相反還挂着笑臉,不由讓她擰起了眉:
這個男人不簡單。
“都給我閉嘴!!”看着廳裡亂成一鍋粥的自家兒女,楚業矢被氣得直剁拐杖。
第二次了,這已經是楚業矢第二次發怒了,一次比一次厲害,吓得衆人立馬收了嘴坐回了原位。
“我有說什麼事了嗎?”安靜了幾分鐘,楚業矢沉聲說了這麼句。他真的快被自家人氣死了,今天明明是他的生日宴,他隻是想跟他們商量點事,還沒有說決定他們就鬧成這樣,如果他今天說決定他們豈不是要翻天?
“爸,别生氣,别生氣。”看到楚業矢氣的身體都在發抖,坐在身側的三女兒連忙給自己父親拍背順順氣。
“我今天隻是想讓你們看看許威甯這小子怎麼樣的,能不能做我孫女兒的對象,和接班人的事情無關。”
“爸!”楚業矢的話一出,楚旭立馬起身,雖然之前楚業矢和他說過這件事,但是他并沒有同意的意思啊!而且白絡霜在電話裡和他說過自己兩個女兒的事情,他又怎能讓這事發生?
“我不同意!”白絡霜也沒閑坐着,直接拍桌而起。她的态度和之前一樣,她絕對不會允許楚業矢做任何會傷害自己兩個女兒的事情的。
而與親生父母的反應不同的是,當事人雙唇緊抿一言不發。她不明白,為什麼她的婚事,她的愛情,她爺爺為什麼要幹涉那麼多。之前他們談話她的意思已經很明确了,她不喜歡許威甯,楚業矢現在是想幹嘛?是想逼良為娼嗎?!
“楚董事,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彬銀的。”許威甯好似沒有聽到自己未來公婆的反對聲一般,起身給自己倒了杯酒舉杯打算敬楚業矢。
他是想,既然楚業矢都那麼說了,就表明他有這個意思。縱使有人不同意,可這最終的決定權不是還在楚業矢手上嗎?所以,不管楚家人怎麼罵他他都忍了。
“我不同意!!”
就在許威甯笑着準備敬酒的當下,大廳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踹開,就連原本站在門口的服務生也被一同踹了進來,并且一踹還是兩三米遠,可見那一腳的力道不輕。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得大廳裡的人是反射性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他們看了看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服務生又看了看門口的人,隻見那人穿着黑色風衣,戴着口罩和低沿鴨舌帽,叫人完全看不清他的臉。
當那人一步一步走進來的時候,衆人更是看到在他的身後躺倒了一片的保安和服務生。那一瞬間衆人無不吞了口唾沫,同時倒退了好幾步。
這是要來砸場子嗎?他們楚家家大業大,好像有人來砸場子也很正常,隻不過對方隻有一人,便能以一當十,這也太可怕了吧!
“你是誰?”縱然楚業矢曾經身經百戰,但那也隻是曾經,面對這樣的場面,他到底還是被吓了一下,隻不過他坐在最裡面已是退無可退,驚魂未定之間問了聲,可這‘不速之客’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來人那!”見來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離他們越來越近,楚業矢也慌了,奈何這層樓的保安和服務生都被打趴了,壓根就沒人能幫他們。
“快報警!”不知誰喊了聲,手機在身邊的紛紛哆哆嗦嗦得想去掏手機,可是内心的恐懼讓他們完全不敢拿手機報警,唯恐自己變成下一個目标。
畢竟,隔着三四米的距離他們都能感覺得到那個人身上的駭人殺氣。
相比自家的親戚,楚彬銀可以說是相當冷靜的了,隻不過她的手機沒在身邊她也沒打算報警,她隻是定定得看着這個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不知為何,她的心突然跳的很快,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是因為害怕而心跳加速、還是因為——
眼前這個人?
“你要做什麼?!”眼見黑衣人就要走到他們跟前的時候,楚業矢緊張得吼了一聲,他這一吼似乎有了點作用,隻見那黑衣人在距離他們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而那個地方是距離許威甯最近的地方,并且那個人注視的方向好像也是許威甯的方向。
黑衣人停下來的那一刹那幾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可看到那人伸手進上衣夾層似要拿東西的時候又屏住了呼吸,深怕下一秒那拿出來的東西是可以要了自己命的東西。
估摸過了有十秒鐘的時間,衆人才看到黑衣人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被疊過疊的紙片。
“我相信照片中的這個東西對于楚董事長、白院長和楚大小姐還有許先生來說,應該都不陌生吧?”那人的聲音沙啞尤其在被口罩遮擋後更加辨别不出是誰,隻是聽聲線好像是個女人。
女人說完這話緩緩展開了自己手中所說的照片,那照片攤開起碼有四張A4紙那麼大,當照片完整被攤開時,他們看到照片上躺着的僅僅是一條斷了的、帶有十字架的手鍊。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特别的話,那就是手鍊上的那抹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