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照片被放大,但裡面的内容并沒有因為放大而變得模糊,反倒異常清晰,清晰得每個細節都看得清清楚楚。連同上面的血迹都妖豔無比,就好像剛滴上去的一樣。
那分明是楚諾的手鍊!!
“那是諾諾的手鍊……”看到照片上那斷了的沾了血的手鍊,白絡霜的情緒起伏得厲害,她對這條手鍊印象深刻,她記得楚諾對它視若珍寶;她也記得楚諾因為這條手鍊被自己親爺爺沒收而被迫軟禁;她還記得當這條手鍊從楚業矢手裡失蹤時她還被她親爺爺懷疑過是她拿走的手鍊……
可如今這條手鍊又怎會出現在這照片上,而且還是斷了的,甚至還帶着血……
難道——
“不會的不會的……”白絡霜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她的心慌的厲害,整個人都開始有些顫抖起來。
“你是……”看着照片上那條斷了的手鍊,楚彬銀柳眉微蹙,她見過幾次那條手鍊自然是熟悉。可在看到上面的血迹時她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般得疼,然而眼下的局面讓她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畢竟,她還不知道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到底是誰。從她進門喊的那句話和她方才對她們的稱呼來看,楚彬銀覺得這個人要麼是和他們認識,要麼她就是——
“你是諾兒嗎?”那個楚彬銀心中的疑惑就這麼被楚旭小心翼翼得問了出來,而那時那刻所有人對楚旭的這個問話内心相當驚訝,他們不知道楚旭為什麼會這麼問。
“咔嚓”,幾乎在楚旭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玻璃杯突然從空中滑落摔碎在桌子玻璃轉盤上的刺耳聲響驚得每個人的内心均是一顫。
許威甯?
什麼情況?
衆人循着聲源望去,竟是許威甯手中的杯子摔在了桌上,在這樣的場景下,好像因為害怕拿不住杯子很正常,不過在楚彬銀眼裡看來并不是這樣的。
科學上講,人在恐懼時的确會肌肉緊張以至于發抖或者拿不住東西,可對于他們楚家而言,想到他們的親人可能遇害他們自然會擔心害怕,隻是他許威甯為什麼會在見到這個手鍊後、尤其在她爸說出那個人的名字時會有這種反應呢?
看來,事情并沒有那麼簡單。
“抱歉,手滑。”看到那麼多人看着自己,許威甯有些尴尬得笑了笑,至于他是因為害怕還是真的手滑摔的杯子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
“哼。”
時間過了有那麼一兩秒鐘,隻聽得那人冷笑了一聲,擡手取下了口罩和帽子,露出的是一張姣好的面容。
那張臉可以說在人群中找不到第二張,讓人見了不由心生憐惜,隻可惜她不是她,她竟是古含夢!
楚彬銀實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原來她覺得這個人熟悉純屬是因為她是古含夢,而又由于平日裡古飛琴把古含夢保護得太好,她沒怎麼在人群中出現過,所以他們聽聲音根本沒聽出來是誰,而她的身形和楚諾又是極為相似再加上楚旭又有很多年沒見過自己小女兒以至于認為她就是楚諾。
所以,他才會那麼問的吧。
“諾諾呢?諾諾她怎麼了?!你告訴我!”既然自己跟前站的是古含夢,那她的女兒又在哪?
白絡霜在看到那張照片起她的内心就有種不知名的恐懼,原本在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的時候,她和楚彬銀一樣還抱有希望,可現在就連這一點希望都破滅了。内心深處的不安讓她不顧一切沖到古含夢面前摁着她的肩膀歇斯底裡的呐喊。
“這您就得問這位許先生了,他對我們少主到底做了什麼。”面對一個母親對孩子擔憂的本能,古含夢并沒有掙脫白絡霜摁着她肩膀的手,隻是說了一句沒有丁點兒溫度的話。不過也就是這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的眼睛齊刷刷得盯向了她口中的那個人。
問許威甯?
莫非……
不用多說,稍微帶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古含夢說的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了。
那個手鍊上的血迹應該是手鍊主人的,而至于為什麼斷了,為什麼會有血迹應該都是和這個人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而手鍊的主人現今并沒有在現場,那麼,她,怕是……
兇多吉少了吧?
聯想起以前楚諾對她說過的話,還有之前發生過的一些事,楚彬銀差點呼吸不過來,隻見她眉頭緊鎖,拳頭緊握,指尖因為隐忍近乎被她捏到泛白都不自知。在那一刻她差點就要控制不住自己,體内似有一股力量呼之欲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被那麼多雙眼睛盯着,許威甯的心裡到底有了些許壓力,額頭上竟鋪了層細密的汗珠。
“許先生。”古含夢故意停頓了下,這三個字幾乎是她咬着牙一個一個念出來的。“你可還記得下着大雨的那天,楚董事長、楚大小姐、我們少主還有你在這個酒店吃晚餐?”
“那又如何?”大家隻要注意聽都能聽得出來許威甯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相當心虛。
“後來我們少主不見了。”看到許威甯的反應,古含夢冷笑了下又繼續道。
“那和我有什麼關系?那天我最先離開,是楚董事長的秘書送的我,他可以為我作證。”
“呵,你是最先離開,然後你就尾随我們少主到了松鶴墓園,是不是?!”幾乎在許威甯說完的下一秒,古含夢立馬接了下去,她的語氣中盡是憤怒。如果可以的話,她很想手撕了站在自己跟前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古含夢!我告訴你,你别在這信口雌黃!”古含夢說的這番話讓許威甯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不光加重了聲音并且他還用手指直指她的面門。
隻是,無論誰都可以聽得出來許威甯是在掩飾自己内心深處的不安。因為,他的語氣和反應都出賣了他。
“許先生,”面對許威甯的吼聲和用指頭指她的行為,古含夢并沒有畏懼,反倒再一次加重了對這個稱謂的語氣,而下面的話是用盡她平生的力氣歇斯底裡吼出來的。
“你是不是以為當時在場的就少主一個人,你是不是以為你把她殺了、你在現場留下的所有痕迹都被雨水沖刷了就再也沒有人可以指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