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會怎麼看、怎麼想她不在乎,她也沒想得那麼遠。她現在隻想知道白絡霜到底是什麼時候進來的,進來有多久了,有沒有看到什麼特别的畫面。
回想起自己前不久對楚諾做的事情以及白絡霜進來時愣住的表情,楚彬銀不由抿起了唇。
偷親這種事情以前她也不是沒有做過,但是當着别人的面,尤其還是她媽的面這還是第一次。
楚彬銀要是知道白絡霜會在這個時候進來,她還是會稍稍克制一下自己盡可能不做出某些越界的舉動,也不至于會變成現在這樣。
很可惜,她不知道,也料不到。再者,在病房隻有她和她的情況下,即便她定力再好,讓她什麼都不做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特别是她腦海裡還回響着楚諾在她懷中昏迷時口中不知是‘冰’還是‘彬’的呢喃。
不過,白絡霜到底看到多少楚彬銀尚不确定。如果說她隻是單純看到她摸臉的動作那問題應該不大,而如果她看到摸臉之前的畫面,楚彬銀不知道白絡霜會怎麼想。還有,如果讓她知道她們倆還沒互相表明心意她就做出這一舉動又該怎麼想?
不論白絡霜看沒看到,也不論她會怎麼想,楚彬銀是不會說出口的,哪怕白絡霜開口問她,她也不會解釋什麼。
楚彬銀不去解釋也不是說她不想解釋,早在她發現白絡霜進來的時候她就想說點什麼了,隻不過話到嘴邊又給咽下了。她實在不确定白絡霜看到了多少,萬一她隻看到了後面沒看到前面,她解釋的話豈不是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更何況,就當時白絡霜的反應來看,楚彬銀覺得她很可能沒有看到前面。否則,她的反應就不該僅僅是愣了一下還什麼都不問得給她倒水那麼簡單了。
除非,她看到了,在想怎麼開口,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倘若如此。她不如靜觀其變。依她對白絡霜的了解,她是不信她若看到那樣的場景會沒有問題想要問她。但凡是個正常人看到那樣的畫面心裡肯定都會有問題想問的,更何況是白絡霜。
隻是,想問問題和問出問題又是兩碼事。要是她看到了想問又沒問出口怎麼辦?
就比如說現在,在白絡霜把水杯遞給她後一直沒有說話是什麼情況?
楚彬銀端着杯子等了良久見沒有動靜忍不住擡眸偷偷瞄了一眼白絡霜,适才發現白絡霜一隻手環抱着胸,另一隻手撐着下颚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臉上還時不時得露出為難之色。
這到底是看到了還是沒看到?
如果沒看到她露出這個神情又是什麼意思?
所以,這是看到了?
“媽?”
與其在這猜倒不如直接問,這麼想着,楚彬銀是試探性地開口叫了一聲。她本意是想看看白絡霜的反應,怎想她似乎被她吓了一跳?
“啊?”
聽到楚彬銀的聲音白絡霜愣了一下,原本她腦子裡就一團糟,現下被楚彬銀這麼一叫喚是變得更亂了,也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個……”見楚彬銀直勾勾得盯着自己,白絡霜不好意思得别開了眼,故作鎮定得清了清嗓子。這樣的環境下,她竟完全想不起自己要問什麼了,她覺得她再待下去也沒有意義,還是先出去比較好。
“我去看看你爸回來了沒。”說罷,白絡霜立馬轉身把方才端進來的兩杯一口未動的咖啡又給端了出去,順便用手肘關上了房門。
出了病房以後,白絡霜深深地舒了口氣,仰脖喝掉了半杯尚且溫熱的咖啡。待冷靜下來後,白絡霜忽然覺得哪裡不太對。明明覺得不好意思的人應該是楚彬銀才對,她為什麼要覺得不好意思還要逃跑?弄得好像是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罷了,出都出來了,她還想這些做什麼。現在她還是先替她倆守好這個門吧,免得被其他人看到不該看的。
看着逃也似的離開病房還把房門關上的白絡霜,楚彬銀更加懷疑她是不是看到了那個畫面,不然她為什麼要跑?可讓她想不明白的是,要是看到了,又為什麼什麼都不問得逃離現場?
真的是太奇怪了。
楚彬銀想不明白,她也不想去想那麼多。執起手中冒着熱氣的水杯微微抿了一口水潤了潤幹燥的喉嚨而後輕輕走到床邊将杯子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得坐回床沿,深怕驚醒病床上的人。
到底多久了,她終于有機會能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和她待在一塊、照顧她。有那麼一瞬間,她多想時間就這麼停止,因為也就這個時候,她可以什麼都不想的陪在她身邊。
小諾,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我滿腦子都是你,我好想以後的日子都能像現在這樣時時刻刻都能看到你,能觸碰到你,能和你在一起。
你知不知道在你消失的那十幾天裡,我真的好怕,好怕有一天會看不到你,甚至失去你,好怕以後隻能在我們為數不多的回憶裡找你。
都是我不好,太過自以為是,不僅下錯了棋還差點搭上我最愛的你。
你知道嗎?聽到錄音裡你倒下的聲音,看到你手臂上的傷口,我的心好似要被撕裂一般。
我真的好沒用,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我不在,還要你為我以身涉險代我受罪。
對不起,終究是我害了你。
這樣的我有什麼資格說愛你,又有什麼資格和你在一起。
小諾,如果當初我沒有設下這個局,如果當初我沒有與你重逢,結果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可惜,沒有如果。
而我,到底該如何補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