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絡霜點進消息框大緻浏覽了一下内容,嘴角不由勾起。
雖然發來的内容裡絲毫未提及到底是誰,但她差不多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如果是她的話,既能簽字又對楚諾如此照顧那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不過讓白絡霜贊歎的是,楚諾身邊這個秘書辦事效率真的是高,這才回去多久就收集了這麼多挺有用的信息,想必這人回去都沒有休息,心中罪惡之感油然而生。
[辛苦了,不用再繼續查了,早點休息吧。]
此時此刻,手機的另一端,黎洛看着剛收到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什麼叫不用再繼續查了?
黎洛看了看茶幾上空了的兩杯咖啡,眼神有些迷茫。
早在她收到白絡霜拜托她查那晚照顧楚諾的人是誰的時候起,她就已經做好了哪怕晚上不睡覺也要找出那個人是誰的覺悟。
而現在,她就隻是發了一些她根據酒店宴席上聽到的内容作出的猜測以及那晚古家二姐妹可能送楚諾會去的幾家醫院和可能參與救治的醫護名單而已。
難道這就已經知道是誰了?
還是說正主找上門來了?
不可能吧,現在才淩晨,天也沒亮,誰會這個點上門啊?
黎洛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下意識地打了個問号過去。發出去後她又覺得自己這問号發得不太合适,以她秘書的身份來講,對方完全沒有給她答疑解惑的必要。
但是,她現在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白絡霜知道是誰了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讓她不用再查了。
可是,面對她的疑問,白絡霜并沒有回複她什麼。她本來以為可能白絡霜在忙沒有看到她的消息,于是她守着電腦和手機等了一會兒。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她并沒有等到她想要的解答,倒是等來了白絡霜給她特批的兩天假期。
看着消息框,黎洛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這算什麼?
她不會以為自己發問号是向她讨要報酬吧?
這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這麼想的吧?
雖然從某些特殊角度來考慮可能會這麼想,但那也隻是小部分人會想到的事,這人怎麼會從一個問号上想那麼多。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假期,黎洛揉了揉太陽穴,也不敢再發什麼了,深怕自己發個消息對方又給她多放幾天假。
早知結果會是這樣,她剛剛又何必喝那麼多咖啡,這下叫她如何睡得着?
更何況,白絡霜這回算是吊着她的胃口了。她心裡非常清楚,哪怕她繼續查下去,她也查不到那個人是誰。可白絡霜給她的感覺就是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這叫什麼事啊?就算沒有咖啡影響,她也睡不着了啊。
話說回來,她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去問古家那兩姐妹不就好了嘛?
似是突然想通了一般,黎洛煩躁的心又冷卻了下來,打算泡個熱水澡再睡覺,等天亮了去醫院問問那兩個人。
其實白絡霜本來沒想那麼多的,但是心中的罪惡感讓她看到問号的時候想偏了。心裡覺得有點對不起人家,讓别人通宵幹活,這是不對的,不符合她的形象,于是給人家放了兩天假。另一邊也通知了楚業矢那邊的人,算是走個流程。
考慮到楚彬銀明天要上班,剛好自己明天休息且喝了咖啡無絲毫困意,白絡霜是讓楚旭回去睡覺好白天來換她。畢竟,楚諾什麼時候會醒誰都不知道,這裡總得有人守着以免突發狀況。
一整晚,白絡霜守在楚諾床的另一邊連個盹都沒打過。這倒也不全是喝了咖啡的緣故,而是白絡霜滿腦子都在想那晚照顧楚諾的那個人。
她在想那天那個人為什麼不通知她們,為什麼事情發生過去半月有餘也未曾聯系過她們?
如果真的是配合楚諾不聯系她們倒也是可以理解,可現在事情已然過去沒必要再繼續瞞着她們,卻為何沒有絲毫聯系她們的迹象?
是因為沒有聯系方式嗎?
十多年未曾見過沒有聯系方式這倒挺正常,何況自己也沒有那人的聯系方式。
縱使白絡霜很想聯系那個人,可轉念想想如若自己這邊真的主動聯系了那不就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了?她可沒這個意思。
難道她要等這個人自己找上門來嗎?
問題是她真的會找上門來嗎?
在知道古飛琴特别提及的‘那個人’可能是誰後,白絡霜心裡可謂是放松了不少,幸好不是什麼别有用心之人。不過讓她糾結的是,她要不要把那個人是誰告訴楚彬銀。
不說的話,她有些擔心楚彬銀會吃醋。而說了的話,仔細想想好像和不說沒什麼區别,說不定還會醋的更厲害也不是沒可能。
畢竟那個人是和楚彬銀年紀相仿的女性,你就算和她說這個人是你親戚,她也不可能因此就不在意了吧?反之會更在意了吧?
原本她們倆之間就已經是親姐妹關系了,若這再來一個親戚,也不用去想楚彬銀會不會多想,她白絡霜就已經忍不住在想那人救楚諾到底是出于救死扶傷的職責還是出于血緣關系亦或是……
喜歡楚諾。
不是白絡霜想這麼想,而是古飛琴的話讓人聽起來那個人就相當像情敵。雖然白絡霜内心是覺得不可能,但有楚彬銀和楚諾活生生的例子在這裡,她又覺得也許有一點點可能。
萬一這種事誰也說不準。
白絡霜糾結了一晚上,終究還是放棄了告訴楚彬銀那個人身份的打算。
同樣和白絡霜在同個事件不同問題上糾結了一宿沒睡好的黎洛,等天一亮就頂着一張沒有多少血色的臉熟門熟路地來到了古含夢所在的病房,差點把剛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人給吓暈過去。
“我,我這是死了嗎?”
也不怪古含夢有這種反應,這不管是誰睜眼看到自己床邊坐着個臉色蒼白的人雙眼空洞地盯着自己都會吓一跳。
“怎麼了?”
原本趴在古含夢床邊熟睡的古飛琴聽到古含夢略帶驚恐的聲音是一下便醒了,下意識間将人護在懷裡。注意到前方似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這才擡頭,因為光線問題,站在古飛琴的視角她隻能依稀看到自己對面好像坐了個人但看不清是誰。
那個人坐在陰影裡一動不動,這讓古飛琴不由咽了口唾沫,身子也變得有些僵硬起來。她不斷在心裡暗示自己,這是白天不會有什麼髒東西,僵硬的身體才逐漸軟了下來,一邊輕輕拍着古含夢略顯顫抖的背脊一邊輕聲安撫着,不過臉色卻是陰沉了下來。
如果讓她知道是誰大清早的跑到古含夢病房把人吓得直打哆嗦,她可要好好教訓對方一番。雖然古含夢醒來她是很開心,不過若沒有這驚吓她會更開心。
陰影裡的那人似是感覺到古飛琴眼神中絲毫不帶掩飾的殺意般動了動,這回是湊近了些,沒有光線的遮擋古飛琴這才看清那個人的全貌。
是她。
她什麼時候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