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言兒的感觸似乎更深,她精緻的小臉上,有着明顯的兩道徑迹,那是淚水劃過的證明。言兒似乎還沒有從那難以名狀的悲傷中走出來,嘴唇緊緊抿着,似乎是怕一張嘴就會哭出聲來。言兒,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嗎?
蘇璃遏制住喉嚨的哽咽感,又把目光投向了萬事通。萬事通似乎對這音樂沒什麼感覺,他僅僅是駐足欣賞而已,當然,也不排除他那張略顯猥瑣的臉下藏着一顆敏感的心的可能。
又看向了聚香樓内,每個人的神色不一,但大多數還是有所觸動,或多或少的淚水在各人的臉上流淌,滑落。
這樣的感染力,着實可怕!
一陣輕笑突然響起,蘇璃頓時感到心中清明通透了起來,什麼悲傷、歡悅通通都消失不見,隻剩下平平淡淡的心境。
那悅耳的笑聲,是那兩位姑娘其中之一的嗎?如果說,那就有點可怕了啊。奏樂能使人進入曲調的心境,一聲笑又可清淨人心,那如果做些别的事呢?比如說,殺人?
“無需歎息太多離别,至少相遇很真切。這首鏡影大師所創的《離》,我的确很喜歡。不知姑娘你的想法呢?”
一聲輕柔的聲音響起,但令蘇璃有些不解的是,她能感受到這聲音的變化,由輕柔逐漸向清冷邁進,就像是手中的一掬溫水,慢慢被涼意浸透,而變得冰冷起來。
“這首曲子自然是很妙,不然我也不會習得其彈奏之法。但要說真的,我并不是很喜歡,緣由不過是我不太喜歡離别的情愫。而且,這曲子過于凄涼了,我更偏愛溫婉一些的風格。”
又響起了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帶着幾分感慨之意,在空氣中層層疊疊地展開。
蘇璃微微仰首,在二樓的某個窗口,能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那白色的身影戴着面紗,看不見容貌。但那種宛如仙子一般的清冷氣質,卻是深深地烙印在了蘇璃心裡,有着這樣吸引人氣質的姑娘,想必一定是個美人吧!
似乎是察覺了什麼,面紗女子偏頭看向窗外,聚香樓下,一個小姑娘也正看着她。那小姑娘也很漂亮呢,明眸善睐,嬌顔秀美,迷蒙着水霧的眼瞳看起來是那樣的惹人憐愛。不過就是年齡小了點,身子還沒長開,屆時怕又是一紅顔禍水般的存在。
不過,也就是看看而已,她收回了目光,對着面具女子笑道:“姑娘,我彈錯了一個音,這一局,算是你勝了。”
“這曲子本就是笛曲,姑娘你用琴僅僅錯了一個音,已是極為難得了。若是要我來使琴,我便不可能有姑娘你這麼流暢。”面具女子搖搖頭,很是中肯地答道。
“錯了就是錯了,無需你為我解釋。現在,我們比分平了,開始最終的一局吧。”面紗女子說道,同時素手壓在身前的琴弦上,纖長的手指輕輕一撥,便有着輕靈的琴音袅娜升起。
“那麼,選什麼曲子呢?”面具女子手執竹笛,輕聲詢問道。
“那就我來定吧,我懂得的樂曲可沒有你多。”面紗女子毫不客氣地說道,話罷,便垂首沉思了起來。面具女子僅僅是一笑,便恢複了平淡的表情。
而此時,蘇璃、言兒與萬事通三人,終于是擠進了聚香樓二樓,并來到了人群的最前端站着。這還是因為有着“蘇大小姐”的身份加持,不然她估計連二樓都上不了。
似乎是聽見了無數小小的聲音都在喊“蘇大小姐”,面紗女子和面具女子皆是微微偏過了螓首,目光集中在了蘇璃身上。
被兩大美人注視,蘇璃還是有些窘迫,但她肯定不能認慫,于是便以一個微笑還擊。同時,她也看見了,面具女子露出的那右半邊臉,真的是好看到炸裂。蘇璃從未想過,一個人居然能美到這種地步,天地間的任何,在她面前似乎都會失了顔色,即使是以蘇大小姐這般花容月貌,在她面前也顯得黯然失色。萬事通那家夥,真的沒說錯,這人,的确不是蘇大小姐現在能比的。
至于面紗女子,依然看不清容貌,但單憑着她的氣質能和面具女子平分秋色來看,肯定也是一個漂亮到極點的美人。天呐,諾德爾撒這個世界,難道是盛産俊男靓女的嗎?為什麼一個個都都這麼好看?
兩女收回目光,相視一笑,卻是各懷各的心思。
須臾,面紗女子說道:“最後一局,就選稍微輕快一些的吧。雖然意境可能不是很歡樂,但好在曲調不那麼哀傷。就選夏清潭所創的《牽絲戲》吧!”
面具女子微微颔首。
蘇璃震驚!《牽絲戲》?還居然說是夏清潭那個九千多年前的人物所創?難道隻是重名?在那本《夏清潭傳》裡好像提到過,夏清潭,貌似很擅長音律的創作來着。好吧,我淩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