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姐近來可好?”
雲錦書正想着心事,兀然有聲音出現,當即把她驚到。不過,辨出這聲音歸屬是宮薔柳的之後,她也輕輕舒了口氣。
今日的雲錦書,是尋常的女子打扮,未做什麼妝容,也未墜什麼飾品,衣裳也是簡約樸素的,顯然沒花什麼心思在此之上。
“宮掌櫃已經猜到了吧,何須多此一問?”雲錦書道。
“我隻是不敢相信,會來的這麼快。”宮薔柳上前一步,與她平肩站在她的一側,“原本我以為,還能再拖上一拖的。”
“我也本以為,會有萬一的希望。”雲錦書語氣淡淡的,無喜無悲,“可不曾想,一分一毫的可能都沒有。”
“你是如何來到此處的?”
“輪值的人裡有我的舊侍,他敲暈了那些人,所以我出來了。”
宮薔柳又是一歎,她也沒問那名侍衛如何了,問了也隻能又是“多此一問”。既然他不在她身旁,而她的表現并非尤其急迫,那麼顯然的,那名侍衛仍在雲府中斡旋。至于以何種方法手段,那便不是她所能知的了。
“我喊月樓下來吧。”宮薔柳輕聲道。
雲錦書輕輕颔首。
宮薔柳離去,雲錦書則依然看着庭院中的老樹,眼神有些失焦。
李月樓隻覺得有些困惑,先前媽媽吩咐卿辭讓自己彈久一些,現在又親自前來,招呼自己去後院。莫非……卿辭那個小丫頭假傳旨意?又或者……是她來了?
掩着内心淺淺的悸動,她依然保持着臉上的平和,優雅地把這一節彈完,才起身款款離去。然而,李月樓看似不急不緩,實則她的心早就飄去後院了。
心思細膩的李月樓,甚至還想到了夜裡該去幹嘛,然後回來在床上又該幹嘛,比如幹……她!李月樓可還記得,她說過下次讓自己先在上面的。
臉色已經有些抑制不住的绯紅,李月樓甩了甩腦袋,趕緊把思緒拐回了正道。若是被那家夥見着了,指不定還會怎麼取笑呢。
隻消片刻,她便随着宮薔柳來到了後院,一眼便見着了那立于庭院中的纖長身影。還來不及欣喜,李月樓的心緒頓時先被疑惑占滿,她的表情為何凝結着這般愁緒?
但宮薔柳也在此處,她可不敢表現得太過熟稔,隻好強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急迫,緩步上前,欠身行禮:“月樓見過雲小姐。”——雲錦書是女子裝束,稱謂上自然也該是小姐。
不過,這一次,雲錦書卻懶得管這些所謂的禮儀。她三兩步走上前去,捧起李月樓的臉,在她急速放大的瞳孔中,将唇印了下去。
诶诶!這麼突然的嗎?媽媽還在這兒呐!
視野被雲錦書一人占滿的李月樓,自然不會注意到宮薔柳已經退去,一個人守在門邊,默默站着。在她眼裡,她們二人之間的關系,還是隐秘不能宣的,如今雲錦書在媽媽面前吻住了她,這要怎麼解釋嘛!
她試圖反抗,但沒有分毫作用。雲錦書等階再低也是一名修者,其力道還不是她這樣一個普通女子能掙脫的。除了吻住她的唇以外,雲錦書也沒有其他多餘的舉動,連伸舌都沒有,似乎隻是單純地貪戀那一抹溫潤和柔軟。
漸漸的,李月樓反抗的力氣越來越小,她甚至閉上了雙眼,任由自己的唇被那抹淺淡的朱色含住。平素難得的,李月樓也有了一點點的叛反心思,反正已經被媽媽看見了,解釋不清了,那就不解釋了,随她吧,當前先享受着,其他的事過後再論。
一吻,像是過去了一個春秋又一個冬夏。
雲錦書終是舍得放開了李月樓的唇,看向她的眼瞳中,如舊的柔軟與溫情。
李月樓的眼神有些迷離,本就水潤的眸子此刻像是要滴出水來,眼波流轉間,蕩漾着數不盡的深情。
須臾,她反應過來,小心地四處看了看,偌大的庭院,此刻隻有她們二人而已。她這才放心下來,還沒等她問一句為何如此突然,雲錦書的聲音再次先一步響起——
“和我走嗎?”
詢問的語氣。
李月樓看着她的眼瞳,突然笑了起來,明媚如春光。或許,即便是大好春光,也不如這一刻的笑顔,不如這上天賜予這世間,最完美的卡薩布蘭卡。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