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霜瞧了李錦钰一眼,随後同樣把目光投向了蘇璃,似乎是期待她能給出什麼樣的回答。
蘇璃:……
我就口嗨一下啊喂!和小夥伴們吹吹空話扯扯淡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為什麼你們居然都認真了?還問我有何高見?何必那麼咄咄逼人,各退一步不是對大家都好嘛!
不過,蘇璃還是在想方設法試圖拿出一個像那麼點樣的回答:“我方才的意思是,我們可以以更簡明的方式取代日常繁複的行禮。平日裡常見的拱手、抱拳這類并不複雜的作揖禮還好,萬福、頓首什麼的那便麻煩了。依我看,不如以握手示禮,霜兒,可否與我一同為李公子演示一番?”
“依你。”顔霜溫柔笑了聲,自然地把手伸給了蘇璃。
蘇璃握着那觸感細膩的纖纖玉手,心中自是泛起了點點漣漪。雖說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握上霜兒的手,還是覺得此刻須得半生銘記。
不過,有李錦钰在一旁,她也不太好意思口花花調戲顔霜,隻好輕輕握緊了那隻手,晃動手臂,完成了此次握手禮的演示,并說道:“以手相握,示意與人靠近的手沒有攜帶武器,以此示禮,未嘗不可。至于話術問候,則因人而異,對我個人而言,我并不喜睜眼瞎式的客套。簡單問候,各自安好便好,若身體抱恙,相信也能從言語舉止中尋得蛛絲馬迹,何須惺惺作态?”
顔霜微微颔首,雖未出一言,但她帶着笑意的臉,以及她被蘇璃握住的手指悄悄在蘇璃手背輕輕蹭着,都能展示出她的心情極好。
至于李錦钰,他從方才蘇璃拉起了顔霜的手,表情就沒從驚訝這個狀态切換出去過。
——從未聽聞顔霜與人親近,即使是爹娘,看起來也倍顯疏離。
——這般絕美之人,笑起來當是很好看的,可惜卻未見過她笑。
——顔霜顔大小姐啊?她沒什麼排場,但感覺是個很冷的人呢,少言寡語的,眼睛裡都沒什麼溫度可言。
這些都是南陵人對她的評價,但就李錦钰今日見來,似乎都有着不小的出入。顔霜究竟為人如何,還得自己再觀察觀察,
又或者她其實本就是這樣的人,表現不同,隻因面對的人不同?
李錦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笑望顔霜的蘇璃,答複道:“這麼說來,也有幾分道理。但傳統禮儀之所以是傳統,正因它是傳承了無數代人形成的風俗習慣,難以對大衆更改。所以,恕李某直言,蘇姑娘的想法再好,恐怕也隻能是個想法。”
蘇璃微微笑了笑,她道:“所以我并未有宣揚出去改風易俗的想法,我隻是把我所認為的當作我個人的行為準則罷了,這些我所設想的新禮,隻對我個人起作用。”
“那便是李某考慮不周了,唐突之言,還望蘇姑娘莫要介懷。”李錦钰抱拳,笑道。
“我又何須介懷?公子這也是為阿璃着想而已。”蘇璃笑道。
李錦钰倒也沒在這方面的問題上多做糾纏,轉而問起了更有意義的問題:“不知二位姑娘來這大景所為何事?若不方便與李某言說,不論便是。”
“要說我們其實是在下江南遊玩,公子可願相信?”蘇璃很誠懇地說道。
“下江南?長陵江南?”李錦钰滿是訝異,“暫且不說江南江北的問題,此處是大景,離藍晶的距離不知凡幾,若說是出門遊玩,未免跋山涉水過遠了罷。”
“唔,這事說起來其實挺複雜的,簡單來說,就是靈夢公主與我是準備下江南遊玩的,途中遇見回返南陵的顔姑娘便作伴了。然後遇見了一次很怪異的意外,突然就出現了景王朝的河西行省,而今閑遊來到了煙鶴郢州,現在便遇見了你。”蘇璃解釋道,一番陳詞可謂修得了春秋筆法的精髓。
“是一次連續的地底不知名爆炸,在南陵朱樟鎮外,約莫半月前。不知為何,爆炸平息之後便出現在了大景河西。來日公子回返藍晶,想必便能知曉此事。”顔霜補充道。
這回李錦钰倒是沒心思思考面前二人的一唱一和了,他沉凝道:“已經半個月了嗎,我該是能收到線人消息的,但至今卻未聞此事,當屬怪異。”
“那你可得好生管教情報人員了。”蘇璃調侃道。
“多謝蘇姑娘提醒。”李錦钰神色認真,似乎在思考此事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