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無論勝負,單論戰争結束的當前經濟層面,本質上兩方都是輸家。漢武帝就是一個例子,晚年窮兵黩武,勢滅匈奴,民族氣節很高,但可惜打匈奴這樣的遊牧民族幾乎是沒有什麼收益的,漢朝如此強盛的國力也撐不住。為了打仗加重徭役并增加賦稅,加之一些其他的笨蛋操作,導緻大量農民破産流亡,各地農民起義頻發,漢武帝最後也隻好頒發了一篇《輪台罪己诏》,承認錯誤。
總之,當前應該盡量避免戰争,和平外交解決矛盾才是最好的。
“我們當然聽先生的話。”小男孩陡然肅穆了起來,但如蘇璃所料,這樣的表情維持不了片刻便土崩瓦解,嬉笑了起來,“但放課後可就不一定了。”
蘇璃輕輕一笑,看了身旁的霜兒一眼,似乎了然了什麼,轉而對小男孩說道:“不知你可有這曲譜的抄本?”
“姐姐問這個作甚?”小男孩陡然警惕了起來,一瞬間臉上就挂滿了不信任。
蘇璃愈發覺得這小家夥有意思,說道:“我身邊的這位姐姐,她善于樂理,對這般美妙的曲子可沒什麼抵抗力,故而我才想與你讨要一份。”
“有是有的,但我隻……”
“一兩銀子。”
“但我隻要再去尋先生抄一份好了,這份抄本就予兩位天仙姐姐了!”
蘇璃給了不止一兩的碎銀予他,自然也得到了小男孩歡天喜地遞來的樂譜抄本。這一時間,她似乎都忘卻了先前的芥蒂,笑顔依舊,把抄本遞給了顔霜。
即使如顔霜這般恬淡性子,這時眼底也泛起了漣漪。
“這鈴铛送你……不……不好看嗎?”
當年那青年送她東西的時候,還帶着些窘迫,明明是那樣冷硬的性子,面對自己的時候卻時常笨拙地像個孩子——雖然,直到他在□□消失之後,自己也依然不能确定他對自己究竟是否存了一分男女之情。他與如今,自然是大不一樣,形不似,但某些細微之處的神韻,卻仿若如出一轍。
一時恍惚,顔霜接過了那抄本,一句“謝謝”,卻怎麼也沒說出口。
道謝?需要嗎?那不是生人之間才會如此客套嗎?
蘇璃倒是沒在意,又或者說壓根沒想太多,見霜兒收下,她心中也自是喜樂,轉而又去逗那小家夥了,自然沒看見,那總是古井無波的眸子裡,翻湧起了她未曾見過的浪花。
通過閑談,蘇璃知曉了這小男孩名曰陳含谷,就住在附近的陳家村,家有一妹陳含穗,還不夠上私塾念書的年紀。不過說起來,普通農戶漁民家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多半也不會送去私塾學書寫字,這小男孩家中居然有意送女孩也去私塾,不知是他們家開明呢,還是那鐘先生真的受人敬仰?
而後,陳含谷又說了,先生家境不錯,他教村子的孩子,大多是不收錢的。
蘇璃頓時肅然,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果真是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