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寒,進!
瑾白持着引雷繞風的凜寒長劍,掌心滲着粘稠的鮮血,極力驅動着這一劍向前奔襲。
轟——
銀色的弧光跳動在劍身,周圍還圍着灰色的氣流,混亂而暴烈,述說着什麼也無法述說清楚的盲目混沌。風嘯如淵,雷鳴如潮,風雷之音萦繞着劍身,極盡喧嚣,拖拽着螺旋線型的尾流,推着劍與人共同墜沖向下方。
锵——
李承元的那一刀,僅僅與這尖端激流碰撞了片刻,便被震飛了出去。在瑾白的眼裡,那把刀上崩口盡顯,幾乎已經是無法使用了。而她的身形,速度不減,依然如流星墜落那樣,裹挾着數不盡的如刀氣流與雷蛇電弧。
李承元眼神微凝,雙手結印,所剩不多的玄氣再度迸發,熾烈燃燒的火焰包裹住了他,形成了赤色的火焰光罩。作為火屬性玄氣的修者,李承元并不懼熱,對酷寒同樣有着些許抗性,對上冰屬性玄氣的瑾白,應是會有抵抗能力的。但當下瑾白這一招,既帶風又帶雷,這與她的玄氣屬相不符,這是為何?
盡管思考着這些有的沒的,李承元也不會松懈對這一劍的防範。他引回了那把刀,無數熔岩向着那“流星”攢射,然而卻沒再其什麼很大作用,甚至都難以延緩其下降速度。繼而,他便把思維重心都放在了該如何自保,火焰光罩的能量陡然加大了起來。
裹挾着空氣尖嘯的一劍終得落下,與火焰光罩接觸的那一刻,幾乎時間都要停止了流動,一時間寂靜無聲,天地俱靜。但更深層次的爆發,往往以極度的靜谧作為前奏。
嘭嘭——
一種難以用語言來描述形容的劇烈爆炸聲,開始不斷響起,伴随而之的還有煙塵的氣息。周圍的樹木再次遭劫,這一次卻是更為凄慘,附近幾乎所有的樹都被整整齊齊地切成了齊平的斷口!
而在刀劍争鳴之處,氣流攪動着火焰,讓這抹紅色看起來像是空中飄揚的絲帶,美麗而危險。雷電弧光,在刀劍交接時嗡鳴着炸起,銀色的雷電順武器而下,弧光躍動裡,滿是暴烈而難以控制的玄氣,形成一道道向外輻射的激流。
這一劍,破滅山河!
這一劍,貫穿星辰!
這一劍,突破了時間與空間的壁壘,超脫了屬性的限制,無視途中一切阻礙與限制,眼裡除了敵手别無他物,不論前路艱險,但求一劍破滅虛妄!
也就是這一次,大長老沒再袖手旁觀,他伸手一撥,四散的煙塵歸于平靜,而在李承元火焰光罩的内部,再度出現了一圈水藍色的光罩,表面有幾處還漾着如滴入平靜湖面所産生的波紋。
在瑾白的攻勢之下,那火焰光罩轟然破碎,逸散而出的,是在風中張狂燃燒的氣焰。這雖有李承元見大長老出手,斂去了不少玄氣的原因,但瑾白攻勢之強也同樣可見一斑了。
即使這般,瑾白的劍,依然落在了那水一般的光罩上,頓時便如一石激起千層浪那般,光罩表面像是沸騰了,蕩起了數不盡的波紋,但瑾白的劍,卻難得寸進。猛烈的氣流,從交鋒點瘋狂迸發,卷起了肉眼可見的旋流,吹得她的頭發徹底散開,烏黑的發絲向天鼓脹,恣意狂亂,與她那堅定不移的眼神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敗了。”
李承元仰頭看着她,平靜地說道。如此之近的距離,他甚至能瞧見瑾白眼中堅韌不屈的神光。
“你很強,是我見過聖域裡的最強者——如果按同等階來算。若是再給你幾百年的時光,或許就是下一個傳奇,可惜……”
瑾白無視了那聲歎息,她左手也緊握住了劍柄,狠狠往下摁着劍格,細嫩的手腕上青筋盡起,掌心也不住地往外滲血,滴落在水藍色的光罩上,消失在了混亂不堪的波紋裡。
霜寒之境,祭!
那陣勢領域,未經蓄勢便轟然爆發,霜寒一陣,兀然破碎。它崩裂得如此之快,恰如它凝聚之快不似人間。而那些崩裂的陣勢之氣,與那欲凝未凝的領域寒流,通通彙入了凜寒劍中。凜寒光芒大甚,幽藍的光芒陡然明亮起來,周遭的溫度即刻便降到冰點之下,圍繞凜寒的,也是極盡世間之寒的萬載玄冰。
“破!”
大長老面沉如水,他正欲再出手,但似乎是晚了一步。那水藍的光罩,已然崩裂。
劍九,霜舞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