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尚不曾提其間了了，殿下便就想到如此，緣由也便分外耐人尋味。”

“若再這般玩笑，信物我可就不予前輩了。”

“妾身之過，還望殿下莫怪。”

——雖然聽着有些像是威脅的話，但如今已經撇開了先前略顯沉重的話題，本就是幾句玩笑之言調節氣氛，自然算不得多嚴肅。其間關竅，二人自然心照不宣。

但最後，奏還是在蘇瓷鸢微妙的眼色中，接受了她的提議。她手書一封，并執筆繪上符文之陣，點上一滴血，便算是現場完成了信物的制作。

而蘇瓷鸢更是幹脆，奏已經替她尋了一條可能的路作為她治療二人的回報，她還執意贈予奏一滴精血。奏本是不接受的，但蘇瓷鸢說精血離了體再收回便是無意義之舉，且這滴精血，本就是讓奏幫忙尋找她的閨女而贈。若是尋得，精血會自行與她建立起聯系，也不必奏專程通知了。

此外，這滴精血還蘊含了蘇瓷鸢的意志投影，激發後能發揮大約初入聖域的實力，在未及聖域之前，或許可作一次救急之用。

奏見蘇瓷鸢略微蒼白些了的面色，連聲稱謝，心中也在暗歎這人怎麼顯露幾分病态之後反倒是更勾人了幾分。那雙似乎淬着桃花的雙眸，盡管眼裡是清的，但從外而觀如何看都覺得分外的妩媚動人，也不愧“幻瞳靈狐”之名。

正事告一段落，輕快的話題，便也拉開了序幕。

比如，奏會問她，靈妖化形，外貌可否全由己定？

蘇瓷鸢答，相由心生，基礎外形難以更改，他們隻能做些微調。且除卻少數有着特殊天賦的種族，大多靈妖化形後的外貌便不能再随心變化了，隻會如人一般随歲月流逝而成長或衰老。

奏又問，橫斷山脈南邊，究竟是什麼？

蘇瓷鸢答，與人類地界無甚分别，山水林澗，崖谷洞窟，有大妖所造的屋舍無數，甚至可見桑田農作。

那各族靈妖之間是争鬥如何處理？如狼吃羊，羊吃草，這類天經地義之事，如何判處？

不曾入聖，便不被視作高等智慧靈妖，不具備調停介入的權利。尋常靈妖的自然法則演化，自不必管，也管不過來。

前輩可知何處有千年修為之上的銀線木蠶存在？

尋這等靈妖作甚？

我的琴弦斷了，需要銀線木蠶一族的蠶絲續弦。

聖臨倒也是闊氣。

不敢當。

此族罕見，妾身隻是聽聞巨阙谷和桃桑古道兩處存在其蹤迹。若是殿下無事，妾身可随殿下同往，定護得殿下周全。

那倒不必，前輩尋女多年，如今也有望得些線索，還是先行去往四海閣罷。

唔，妾身怎麼覺得，殿下是需要妾身向聖臨宗捎上一句，殿下目前的困境呢？

前輩多慮了，我豈會是那般懶散之人？

妾身省得，定不負殿下所托。

……

蘇瓷鸢走了。

奏安心地守在了洛魂身旁，周圍還殘存着蘇瓷鸢這強橫大妖的威勢，尋常靈妖自然不得侵入。而她方才把那床被褥抱來，胡亂給正打坐的洛魂圍上了一圈，想想這還是自己先前蓋過的，不免又是小臉绯紅。

呼——

接下來，該去哪兒呢？

奏撐着自己的腦袋，看着洛魂平靜的臉，嘴角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