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鸢發話，趙曼曦立刻安排。

大半夜，要動員别墅的工作人員忙活，這太魔鬼了。

況且，洛笙今晚不想對着那種畫睡覺。

洛笙把視線轉向裴鸢，彎起桃花眼，小步走到她面前：“那都是你辛苦畫的，我想親自監督他們弄好，但我現在想和你說說話，明天再布置可以嗎？”

“親自布置？”裴鸢重複道。

洛笙用力點頭：“按照我喜歡的位置布置。”

裴鸢閑閑地倚着欄杆，柳葉眼露出意味不明的目光。

猜不透她心裡的想法，洛笙隻得繼續編：“裴小姐，我還有些話想和你說說。”

“什麼話？”裴鸢漫不經心問。

洛笙馬上笑道：“真心話，去房間談好不好？”

樓梯口充斥着沉默。

良久，裴鸢什麼都沒說，瞥趙曼曦一眼，然後往二樓的主卧走去。

裴鸢離開了，趙曼曦也一言不發往樓下走。

獨留洛笙在原地。

洛笙隐隐感覺，裴鸢是不爽了。

但不是那種想弄死人的不爽。

因為什麼呢？

洛笙仔細回想了今天的事。

從畫室下來，裴鸢拿着傘。傘給誰的，洛笙不敢确定。唯一能确定的是，那時候的裴鸢沒有生氣。

是邁巴赫車主來之後？

洛笙邊思考，不自覺就往那個房間走。

直到順手打開門，她反應過來，急忙出來關好門。

必須哄哄裴鸢，讓那女人别整畫了。

洛笙回到樓梯口，往下面看去。

一樓沒什麼動靜。

趙曼曦下去，不是安排人搬畫。

洛笙敏銳地察覺到，裴鸢采納了自己剛才的建議。

桃花眼閃過一抹光亮，洛笙大膽地循着裴鸢的腳步，來到主卧，敲響了門。

第一次，沒聲音。

第二次，沒動靜。

第三次，裡面傳來清冷的聲音。

裴鸢讓洛笙進去。

果然是這樣。

洛笙輕手輕腳走進去。

一股嗆鼻的煙味撲過來，肆意鑽進洛笙鼻腔，差點嗆出洛笙的眼淚。

她用力眨了眨眼，屏住呼吸往裡看。

房間裡開着昏暗的壁燈。

燈光下煙霧缭繞，籠罩着暗處的裴鸢。

洛笙看不清她，隻能看見猩紅的煙頭越來越亮，肉眼可見地燃燒着。

這是洛笙第一次看見她抽煙，也是第一次在她身邊聞到煙味。

她很少抽煙。

書裡說，每當裴鸢心情複雜時，會猛抽煙。

她産生這般情緒的時刻很少。

洛笙心口一跳，下意識覺得自己要遭殃。

不敢輕易往前，洛笙站在原地，非常安靜地等着。

心情煩躁的時候，大多數人都讨厭别人叽叽喳喳。

要說話，至少等這根煙抽完。

煙頭時不時會提高亮度，在煙霧稀薄的時候，能夠照清裴鸢那張臉。

鋒利的眉眼微微垂下來，掩藏了淩厲的神色。

她睜着眼睛，卻處于放空狀态。

心情是真的不太對勁。

洛笙再想看，一團煙霧吐出來，隐藏了那張漂亮的臉，不讓情緒洩露半分。

幸好，煙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