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連忙去瞥李總督,見對方神情無異暗自松了口氣。
李征西說:“以上差之才,任何人都會賞識。”
說着他舉茶杯做敬酒姿勢,然後喝了口茶,算是結束這個話題。
接着宴會的主人陳老爺總算領着縣令上桌,因為看到巡撫喝總督身邊都帶着人入座,他們也臨時挑了自家家眷帶上。縣令比較膽小,隻敢把縣衙二把手縣丞從别桌叫來。陳老爺卻領着一女子過來。
“這是小女,快二十了還沒婚配,都賴賤内晚年得女,寵得不行,非說要在身邊多留幾年。”陳老爺推了把女兒,“小妹,快和幾位官爺見禮。”
“小女陳青卿,見過諸位老爺。”陳小姐屈膝側身,端莊淑雅,眼珠子卻左右滴溜溜轉,在端莊之下是屬于少女的活潑浪漫。
她的眼神在桌上衆人間流轉,很快掠過兩個“小白臉”——白禾和軍師。最後在陸燼軒與李總督二人之間流連。
縣令接腔說:“你家夫人也是的,不怕女兒留來留去留成仇啊。”
陳老爺呵呵直笑,帶着女兒坐下。
陳小姐的眼神非常直白、直接,一點不扭捏做作,她就是在打量在座兩位官位最高的官爺。
和她年紀相當的軍師一看她的眼神,再聽陳老爺跟縣令一唱一喝的話,立時就明白了他們的打算,險些沒壓住自己表情,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李征西。
白禾心思敏感,當陳小姐的目光最終落在陸燼軒臉上,并且嬌羞笑意,去拽她父親袖子時,白禾便也明白了這場宴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多說了,上菜上菜,大家邊吃邊說。”陳老爺示意下人端上酒菜。
民間宴席的菜品再如何精緻都不比皇帝吃得奢靡。前皇帝白禾并不為陳家端上來的菜色震撼。
李總督宦海沉浮,是見過世面的,同樣面不改色。軍師是羅閣老孫女,從小錦衣玉食,高門貴女見過的好東西不少,這會兒她不關心酒菜,心裡盡想着這就是“宴無好宴”。
夏公公當着衆人的面掏出一雙銀筷子,陳家下人每端上來一盤菜,他就要攔下來,先銀筷挨個試了盤裡的食材才讓人擺上桌。
陳家下人手足無措瞧向自家老爺。陳老爺也很無措,可他不敢看别人,隻敢看向與他交好的縣令。
“這……”
縣令則去瞄李總督,見對方沒反應便責怪陳老爺說:“少見多怪!軍中防備敵人細作投毒,在吃食上小心是自然的!難道還能是針對你一介草民不成?”
“是是,是我少見多怪了。”陳老爺賠笑。
陳小姐不悅的撇了撇嘴,心直口快說:“我家積善之家,今天宴請大家是代本縣百姓感激官爺們派兵剿滅了土匪,雖然清風寨離安平更近,可他們老在官道上埋伏劫掠,咱們安吉人路過也不勝其擾。這可是代民犒軍,官爺要是不賞臉,不來就是了,何必給我父親難堪?”
說完她還瞥眼握起筷子正要伸手的陸燼軒。
坐在對面的白禾将其小動作瞧得一清二楚,頓時蹙眉。
軍師:“……”
姑娘,演過了。心直口快是能引起男人注意,但也要看看吸引的什麼人啊!
渾身上下八百個心眼,成天在朝堂裡跟一群老狐狸鬥的官僚吃這套嗎?
或許吧。
反正不會是陸燼軒和李征西這種人。
丹楓再次擔起改善氛圍的任務,說道:“陳小姐誤會了,白大人奉旨來聶州赈災,幹系甚大,在外自然小心謹慎。即使在營中他也極其注意飲食。”
陸燼軒根本沒注意到人家的醉翁之意,執起筷子先夾了筷肉添到白禾碗裡,“來,小白,多吃肉,長身體。”
矮他整整一個頭的白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