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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等你們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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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日子總顯得短暫,不久,軍中接到了吐蕃部族首領的戰書。

那瓦逋奇的父親是部族的老首領,幾個孩子最後隻剩下瓦逋奇一人。他早已讓位給兒子,卻得知瓦逋奇被生擒,隻得重拾首領之位,先是派出使者對大瀚讨好服軟,想送上金銀換兒子歸來。

但瓦逋奇刺殺宋十安,将宋十安重傷,故而朝廷拒絕老首領的要求。皇太女更是提出,要他們部族餘衆連帶治下疆域一同歸順大瀚。

雙方交涉了許久,未能達成一緻。

最終老首領整頓兵馬,越過剛畫好沒兩年的邊境線,打算與宋十安決一死戰。

宋十安出征在即,錢淺憂心忡忡,卻也知道這是他的職責。

她得知城中青樓的樂師和舞姬會在出征那日在城門前獻藝,為出征将士鼓舞士氣。

于是她找來何青和幾名樂師,又選了六名舞姬,教了她們曾在瓊華樓為宋十安跳過的一支舞。

宋十安整頓軍備,制定作戰計劃,點兵點将部署兵力,忙完時天已極晚,卻還是堅持回家睡。

但錢淺這幾日并未怎麼見過他,因為他回來時她已經睡了,他走時她還未醒。

不過五日時間,大軍已整裝待發。

宋十安将一個小匣子塞到錢淺手中,親了琴她的額頭,“拿好,等我回來。”

錢淺打開來看,是宋十安的私印和一封信,明白他這是在托付身家,“放心,我等你回來。”

宋十安翻上馬背,錢淺看了一眼臨時搭起的木台上,樂器已經擺好,何青帶領幾名樂師就位,舞姬們也做好了準備了。

她揚着笑臉,笑容明豔而堅定,對宋十安道:“我送你出征!”

錢淺把匣子遞給孫烨,奔去台上。

各式樂器奏響,台上七人一同起舞。

錢淺居于正中,一襲黑紅色長裙,在初秋的勁風中飒飒飛舞。

七人的舞姿強勁有力又不失美感,多重樂器合奏給曲子增加了磅礴的氣勢。很快,鑼聲、鼓聲越發密集,随着唢呐聲的加入,為樂曲送上波瀾壯闊之力,幾人的舞姿也迎來高潮時刻。

比人還長的綢扇迎風招展開來,仿佛一杆杆歡呼勝利的旗幟,發出獵獵聲響。在場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跟着心潮澎湃起來,隻能回應以呼聲,彰顯振奮的人心!

李為激動地大叫:“侯爺你看,末将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夫人簡直太厲害了!”

劉馳也禁不住感歎:“七個人舞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夫人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宋十安隻是緊緊攥着拳,壓下想沖上去親她的沖動,自豪地笑道:“這撥士氣定然夠足了!”

一曲舞閉。

錢淺高舉長長的綢扇,朝着宋十安喊道:“等你們凱旋!”

宋十安将長槍指向蒼穹回應她,随即朗聲宣布:“大軍出征!”

*

宋十安率八千大軍離開,這座邊境小城卻就此熱鬧起來。

許多小孩開始買長長的綢扇,學着那日錢淺在台上的模樣,從早到晚的揮舞。

青樓的舞姬們更是将這送将士出征的舞搬到了青樓中演繹,壯闊豪邁的英姿,讓許多來青樓找樂子的人,都不好意思說出孟浪調笑的話來。

一時間整座桃源縣處處都充斥着浩然正氣,錢淺的名聲也在短短數日直追宋十安。

這座城中所有的人都知道,“錢淺和宋十安最相配”這句話不是小孩玩鬧之言了,這位将軍夫人,當真配得上将軍!

桃源縣的人之所以喊宋十安将軍,是因為宋十安當初擊退吐蕃進犯時還未封侯,之後百姓們就沒再改口。

成為安慶侯的“宋将軍”在邊城百姓心中無甚變化,但這位将軍夫人卻成了城中新貴。

錢淺如今出街,認識她的人都會熱情地跟她打招呼,喊她“錢夫人”。

那一衆舞姬和樂師們,一個個都把她當老師,喚她“老師”或是“逍遙”。

錢淺每每出門,兩三個稱呼不停變換,時常讓她覺得有些割裂,不由得開始後悔那日讓三個小姑娘滿街大喊了。

更神奇的是,她後來還見到過那三個小姑娘。

如今她們卻見人就說,她們可是跟将軍夫人“一起踢過毽子”的,那驕傲自豪的小模樣,好像當日輸到哭鼻子的不是她們一樣!

更令人沒想到的是,吐蕃一大部族決一死戰的戰役,不過月餘便結束了。

軍營駐地接到大軍即将凱旋的消息,立即報了給了錢淺。

那部族原本十分強悍,但兩年前戰敗于宋十安,不僅族中壯丁折損過半,半數地盤也被迫割讓給了大瀚。

吐蕃以武力唯尊,他們戰敗後戰鬥力不如原先三成,還會被其他部族欺負,本就是在夾縫中苟延殘喘。也正因如此,瓦逋奇才會冒險來擒宋十安,想用他給部族換些好處回去。

據回來報信的人說,宋侯此次兵貴神速,親率四千大軍直面敵軍,而李為率左翼兩千,劉馳率右翼兩千,繞路包抄,一舉将那部族所剩的兵力全部剿滅。

瓦逋奇劫殺宋十安是自作主張的,聽聞父親與部族為救他而滅族,突然吵嚷着要見錢淺。

錢淺早就想瓦逋奇死了。

無奈朝廷對處置這樣重要的俘虜一向慎之又慎,恨不得榨幹每一滴價值。當初聽聞朝廷想留瓦逋奇一命,以此來換他們部族全體歸順,她就很惱火。

她可不在乎大瀚的疆域是多四百裡還是少四百裡,她隻知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王朝更疊、疆域的擴大或縮小,在曆史的長河中總是頻繁變換的。

她并不把自己看做大瀚子民,所以大瀚的疆域與她一分錢關系都沒有,她隻在乎她在乎的人。

瓦逋奇把宋十安傷得那麼重,那傷疤至今還留在他身上,瓦逋奇怎麼能活?!

一想到朝廷有可能使用懷柔政策,扶持瓦逋奇,利用他與吐蕃其他部族和吐蕃王庭制衡,錢淺就毫不猶豫地決定去見了。

瓦逋奇見了她,先是認錯求饒,訴說他們部族的不易,求錢淺放了他。

錢淺冷漠地嘲諷道:“我滅了山寨八十幾口、又毒死你帶去的三十幾人眼睛都沒眨一下,你該不會指望我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會對你生出什麼恻隐之心吧?”

瓦逋奇臉色變了又變,卻沒敢說話。

錢淺高高昂起頭,神色淡漠地睨着他:“你敢将他傷得那樣重,别說滅你一個部族,便是滅了你們整個吐蕃國,我都不會有絲毫不忍!”

瓦逋奇裝不下去了,轉而開始咒罵。罵她賤婦心腸歹毒、罵她人盡可夫,還賭咒發誓要她和宋十安要背負他們部族數萬口亡魂,永堕地獄!

難聽狠毒的話語連孫烨都聽不下去了,拔劍威吓道:“閉上你的臭嘴!”

錢淺卻依舊淡然從容,輕蔑地說:“你們侵犯大瀚邊境在先,落敗後本該讓部族休養生息。偏你将戰場落敗盡數歸咎于宋十安一人身上,又在生擒他後心生妄念,企圖用他謀利,才給了我可乘之機。”

錢淺看着瓦逋奇抓狂的神情,無辜地眨眨眼,問:“瓦逋奇,身為部族首領,你把罪過都推到别人身上,是當真覺得自己無辜嗎?你全族被滅,明明是你一推動手造就的啊!”

她語調溫和,輕柔如絲,可孫烨卻覺得,她吐出的每個字都化作了冰雪刀芒,直刺人的五髒六腑。

果然,瓦逋奇雙目猩紅,幾欲滴血,咆哮道:“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瓦逋奇的無能狂怒絲毫沒有吓住錢淺。她盯着他的眼睛,似嘲似蠱地說了一句,“早點終結你的罪孽,下一世,别再這麼蠢了。”

錢淺說罷轉身就走,瓦逋奇卻突然大叫一聲朝她沖過來,那架勢似乎要沖破監牢粗壯的欄杆。

孫烨緊張地橫過劍來,但瓦逋奇并沒沖破牢籠,而是将頭重重撞在了欄杆上。

沒人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隻知道他的額頭處連同腦殼一并癟了下去,雙目流出血紅的淚水。

錢淺渾身血液都凝固住了,張着嘴巴卻叫不出聲,身形踉跄着靠在牆壁上,隻覺得喘不上氣來。

孫烨也吓懵了,還是在同行軍士的呼喚下才回過神,趕緊扶着錢淺回家了。

*

錢淺當晚就做噩夢了。

她殺過許多人,連當年初次殺了曾小娥夫婦都沒做噩夢,這次卻做了。

瓦逋奇撞癟腦袋的模樣,與前世爸爸的死狀十分相似。

她并未親眼看到爸爸是如何撞成那個模樣的。她醒來時,爸爸的頭就已經癟下去了,滿臉是血,了無生息。而今日,瓦逋奇将她缺失的那一幕畫面補上了。

頭骨碎裂的聲響,伴随着腦殼那處恐怖駭人凹癟,讓她驚叫着從噩夢中醒來。

“淺淺!淺淺!别怕,我在!”

錢淺落入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擡頭看到宋十安的臉,頓時淚如落雨。

她揪着宋十安的衣襟哭道:“十安,我爸,我爸他,頭都碎了……他該有,多疼啊……”

宋十安心急想見她,所以沒跟大部隊同歸,先一步趕了回來。

回到軍中才聽說,今日瓦逋奇吵嚷着見錢淺,而後撞死在她面前。

他立即趕回家,孫烨又說夫人隻是當時吓住了,回家之後便沒事了,現下已然睡下了。

宋十安沐浴更衣回了房,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她的眉眼,就見她眉頭緊皺,恐慌不安地驚醒。

宋十安明白她是夢見前世家人慘死的畫面了,為她擦拭淚水,輕聲哄道:“淺淺,都過去了,他不會疼了。他會有全新的人生,會很幸福、很圓滿的。”

錢淺在宋十安的安撫下止住哭泣,也意識到是瓦逋奇的死狀刺激到了她。她還以為白日裡已經努力穩住了情緒,可那一幕終究還是在漫漫長夜裡,靜悄悄入夢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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