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暮聞言徹底放松下來,眼角跑出些笑意。
“那太好了。”他說。“我也不着急,找東西這事,我們可以慢慢來。”
話算是說開了,兩人的心裡也落下了一塊大石頭,各自在心中慶幸着,之後也便随口的提起些話題,不過大部分時候還是陸暮在介紹别院的情況。
“我隻能從房間裡的一些信件推測出這些東西了。”
話落,黎清淺捏起一塊糕點,皺着眉陷入了沉默。
那能怎麼辦呢,反正現在都這樣了。她在心裡默默的想着,也不着急,隻是話到嘴邊卻變了個說法。
她将糕點送入口中,眉頭皺得更深了。
一股藥味,還有些苦,她不适應,也不太喜歡。
黎清淺默默地将糕點放下,喝了口湯,沖淡口中的味道才開口。
“這樣啊,确實有些麻煩,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或者明天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線索,免得露餡。”她轉頭看向陸暮。
陸暮正垂着眼,他看見了黎清淺的小動作,感受到對方的視線,他便也将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忽然覺得,不是沒有記憶了。”
黎清淺微微偏了下腦袋,似乎是在問為什麼這麼說。
陸暮便拿了一塊糕點,是方才黎清淺嘗了一口又放下的五香糕:“這是五香糕,是用人參,白術,茯苓等等藥材制作的,所以吃起來有些泛苦。”
“按道理來說,這是我第一次見,但我剛剛腦子裡莫名其妙就出現了配方和名字。”他的心裡又有一個猜測。
“你的意思是,記憶需要觸發?”黎清淺看着他手上的五香糕,接上了話。
陸暮點頭:“不過,前幾天沒有出現這情況,剛剛是第一次,所以記憶觸發可能還要什麼條件。”他的手指輕敲桌面,隻不過是指腹輕敲,并不是手指,因此并沒有發出聲來。
這些需要慢慢探索,加上夜已深,兩人也沒再讨論下去。
“你今晚先睡客房可以嗎,曉雲閣要明天才能收拾出來。”
黎清淺點了點頭,她順着陸暮的目光看向那一排的房子,雖然是客房,瞧着卻是不錯,她自然是沒有意見的,這已經比她前幾天住的好了太多太多。
“好。”她回。
聞言,劉管家便揮手,他的身側走上了兩名婢女。
“奴婢秋蟬,拜見姑娘。”
“奴婢秋霜,拜見姑娘。”
安排好相關事宜之後,陸暮不好再繼續打擾,他也确實有些累了,便開口離去,劉管家也随之離開。
秋蟬秋霜兩人在陸暮與劉管家離去之後,便伸手微微俯身:“姑娘請。”
黎清淺點了點頭,随聲說了句多謝。
那位叫秋霜的姑娘卻垂着眸,冷冷淡淡地開口:“姑娘不必客氣。”秋霜眼下有枚淚痣,臉龐很精緻,表情卻很淡,泛着股冷意,聲音也顯示着公事公辦,好像不摻雜任何感情。
黎清淺也沒再多糾結,點了下頭便擡腳往裡走。
推開門,入眼是中心擺着的書案,清涼的風順着窗戶吹進來,吹起黎清淺臉頰邊的碎發,淡淡的清香傳入鼻尖,她深吸了一口,是桂花的氣味,很淡,隻一瞬間捕捉到了。
“屋内是熏了香嗎?”
秋蟬有一瞬地驚訝,畢竟她隻點了香來熏衣,這氣味至少在這裡,并不容易捕捉。
......
待沐浴完,坐到梳妝台前,黎清淺看着鏡子有些愣神。
燭光将房間照亮,隻見銅鏡中的人皮膚白皙,明眸皓齒,眉間那一刻紅痣雖小,在皮膚的襯托下卻還算明顯,那人眉頭微簇,眼神也帶着些迷茫。
黎清淺覺得有些不真實,便擡手摸了下自己的臉頰。
為什麼這個人和我這麼像?
秋蟬站在她的身後,正在為她絞幹頭發,黎清淺卻是幾乎感受不到,反而覺得十分舒服。
透過銅鏡,黎清淺能夠看見二人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動作,但還是害怕被發現異樣,随後便将手放了下來。
隻是思緒再次控制不住地飄遠來。
這張臉确實和現實裡的她很像,隻是皮膚狀态更好些,也更白一些,眼下沒有青黑的眼圈,看着更有氣色一點,長發如絲綢般在身後鋪開,泛着光澤。
原來做些變化,會這麼不一樣嗎?
黎清淺再次看向鏡子裡的自己,眼裡透出些向往和迷茫。
“姑娘,這是殿下吩咐奴婢準備的藥膏。”待頭發絞幹,秋霜用托盤端來一小盒的藥膏,看起來很精緻。
“藥膏?”黎清淺這才從思緒中抽離,聞言想起了自己被抽的那一鞭子。
可是我沒有和陸暮說過我受了傷啊。她心中疑惑。